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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出(1 / 2)

他发了疯似的扯开自己上衣,在自己赤裸的胸口上撕挠、捶打着 “……我~他娘的回答说是啊,可他已经要放弃了呀!几十条性命的流血拼命啊,就~他娘的落个这个结局?我~操~他娘的,这叫什么‘为了陛下’啊?这是作孽啊,不公平啊…要老子怎么去给你家里人交代,老子怎么去面对你那要为你守节的媳妇儿……老子要怎么面对死去的兄弟们……”

“高通!”躺在冰冷的地上,虚弱无力,孙道的声音突然就在高通耳边响起来,因为孙道终于想起了一件事——撇过脑袋,他看见的是另一副场景:那小女儿躲在角落里,望着倒在地上的他,双眸无神,却在静静的流着泪,双唇微微颤抖着喃喃低语,一双小手交叉着抱着自己双膝,狠狠的用力着的攥着直到指关节都发白。

“整天指责别人浑身长了绿毛”他就这样静静看着“却完全没有发现,其实自己也是妖怪~”

“这种人简直就是个人渣啊!”

“公子!”反倒是刚刚是稍许平静的高通最不淡定“殿下她?”

“可以先把我扶起来?”他扯了扯嘴角,忍着那丝镇痛“其他的,就交给我吧!”

“公子!”他忙是上前拉着他的手,在少年闷哼声中拽起了他“是高通失礼了!”

“去吧!”他站直了身闭上了眼摇了摇脑袋“这是我应该得到的!”

“把门关上!”即使如此他还是不愿原谅门外的那个男人,即便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挪到她的身边下了狠心才终于坐于那个角落,他无奈的把脑袋靠在墙上“你都知道了吧?”

“临川不傻!”她昂起了那梨花带雨的小脸,不去看他,有些倔强的意味。

“原来只要是你的哥哥,就非得是李承道~”他昂起的脸上泪静静淌着,话语中临川不知是否带了一丝不为人知的自嘲。

“接下来是不是就是——你要的究竟是哥哥还是李承道了?”少女竟静悄悄地起了身,仍挂着泪帘的小脸竟扯出一个让人心碎的微笑“这样才像是二哥说的话~”

立于他身前,她抬起了手仔细的挑捡出他脑袋上发梢中夹杂的几片茶叶。

声音中带了颤音,显示着她并没有表面那样平静;她也是在小心翼翼的找寻着他与他之间的平衡点,试图让自己记忆中的两者重合起来,成为自己完全的真正的哥哥。

“相比于孙道,李承道更有理由牵起你的手!”一个小女孩儿都努力去接受,没道理他还在徘徊不前。

“原本是想让其他人跟随李承道一起进入你的世界的!”他轻轻抚弄着她的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试图舒缓她的依旧没有安定的情绪。

谁知那小女孩儿却将脑袋紧埋在他的胸前,从轻声低泣着,渐渐的变成嚎啕大哭;而后将小小的身子投入少年的怀里,尽情的宣出那份积蓄已久的悲痛“从今以后,川儿只有二哥了!”

“临川不要那个父皇!”

“可母妃为了他也不要临川了!”

“比哥哥还要惨呐~”他依旧抚弄着她的一头柔顺黑发“难怪我们可以成为兄妹~”

“哥哥如今也不是与所有人都决裂了吗~”逐渐安定下来,少女仍在抽泣着,却还是依在他的怀中,不熟练半带撒娇的反驳着;看似什么都恢复过来,然而他手上的动作不断,因为她的身体正说明着一切。

“是啊!”他顺着女孩儿的话“从此以后便只有我们三个人了!”

“还有嫂子?”怀中的少女终于昂起了脑袋,那肿了的桃核似的眼睛闪着一抹淡淡的好奇。

“是!”他勾起了嘴角温柔一笑,那眸子也是弯着的,如水的温柔仿佛从两旁流露下来,充盈了整个房间“是那个该打的丫头~”

便连声音也不忍大了半分,似乎她就在眼前,他声调大了一分便会惊着那少女。

“哥哥从未这般笑过呢~”连带着临川也被感染了,再次依偎在他的怀中“嫂子该有多幸福呀~”

“川儿都要忍不住羡慕了呢~”

“川儿也会遇见的~”他习惯性的揉乱了她的发饰“到时候哥哥要先揍他一顿~”

“川儿才不要呢~”久违的动作,让她惬意的眯着眼睛“川儿有哥哥与嫂子就够了~”

“川儿”他轻笑了两声,却逐渐的开始倾诉着“还记得襄州那回吗?”

紧紧搂着身子瞬间冰凉僵硬的小女孩儿,他却在继续诉说着“我曾经想过就这样死去,所以我故意让高通直接出城!”

即便已经过去,然而少女还是心悸依旧的紧紧环住他的腰,仿佛一旦松了便会失去——她真的只有他了!

“曾经想着,时间会解决一切!然而后来才突然明白,时间并不会真的帮我们解决什么问题,他只是把一些原来我们怎么也想不通的问题变得不重要!”

“所以放心!”感觉到她的气力逐渐加大,他咬着牙忍受着身体上的疼痛,却还是抬起了臂轻轻帮她理好发梢“正因为对于川儿,我还有责任,我放弃了那个可笑的想法!”

“因为如果那样的话,川儿就不是川儿了!”

“还记得我给你的那首曲子吗?”觉着少女不安的情绪稍缓,他的也是松了口气“小镇营地里送你的那个~”

“空山”少女顿了顿,轻启了薄唇

“过窗纱 忽见你背影深深

笔一顿 心头画已成

茅屋檐下铜铃声

你煲的汤还要慢慢等

我接过这青竹凳

隔篱邀取问路人

酒香了 汤浓得醇

这一碗饮尽 谈笑风生

羁鸟旧林情最真

此间滋味与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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