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哗啦啦的大雨,噼叭噼叭地打在窗台玻璃上,像是海水击打在船舷上。
这是一座户型有些老式的房子,房子看起来还算宽敞,采光也不错,只是此时屋里屋外都阴沉沉的。屋子里凌乱地摆放着东西,两双袜子随处扔在地上,一个老式的冰箱开着门,电源指示灯不停地闪着,好像随时都会熄灭。
红木方桌上放着烧水壶,还有半瓶没喝完的矿泉水,塑料袋直愣愣地堆砌在桌子上,一直到一阵风吹动了它,原来是没关紧的窗户透出的缝隙,窗户外面,玻璃上印出一个黑漆漆的身影,他缓缓地在窗前移动着,趴着铁栏向里边看了看,又转身走了,尽管看不清他的面孔,可他走路的姿势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古怪。
对此毫不知情的陈言还在呼呼大睡,吃了感冒药的他倒头就睡,什么也记不清了。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他浑浑噩噩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摇了摇头,好了很多,就是身上有些酸软无力。
这一觉他睡了很长,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在梦里看见无数人在奔跑呐喊,很多人都在喊他的名字,在敲他家的门,在打他的手机。咦,等他拿起手机后,果然看见几十条未读短信和未接电话,除了胖子,还有一些陌生号码。
陈言刚要回拨过去,手机滴了一声就自动关机了,找来充电器,插上后没有任何反应,换了插孔依旧如此,于是他打开灯泡,不亮,找遥控器,找不到,谢特!
他踩着凳子在电闸开关那儿来回折腾一会儿,依旧没有起色,终于确定是停电了,这电力局是干什么吃的,回来后已经停了两次电了。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陈言在沙发上也坐不住,他准备去物业管理处问问。
刚摸上门把儿,就听见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格格格,声音不大,却显得分外清楚,可是这声音怎么听着都有些刺耳,就像是有人用指甲去抓门。
身为海员,陈言的警觉性还是很高的,他一手握拳,另一只手猛地推开门,果然看见门外站着个人!
只是这人背对着他,好像正要离开,他听见背后的声音,缓缓转过头来,偏了偏头,似乎在观察着想要出门的陈言。
待那人一转头,陈言猛地关上了门,闭着眼睛使劲晃了下脑袋,又摸了摸自己的脑门,纳闷道,不怎么烧啊,那人的脸怎么会,怎么刚才会出现幻觉?我好像,好像看见了……
幻觉,幻觉,陈言鼓起勇气再次开门,然后再次看见那张丑陋吓人的脸,近在咫尺,砰地一下迅速关上了门!
那什么,好大只啊!
一时找不到准确的形容词来描述,但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因为他在关门的同时把一只手也放了进来,这只手夹在门缝里,向陈言张牙舞爪地挥舞着。
“别闹了,你放手,把你手压断了我可不管啊!你私闯民宅,就是到警察那里你也不……”
后边的话还没说完,陈言就看见这只手的怪异了,这只手脏兮兮的苍白无比,没有一点血色,可是指甲却不停地抓着门,即便指甲缝里流出了血,外面的人依旧不放手。
陈言呆滞地看了一眼那只手,然后打开门,一脚踹翻了门外的人,哐当一下锁住了门,确定已经反锁住了,这才稍稍放心。
可是他的手心里已经全是汗,门外的到底什么人?又或者是个什么怪物……
咔咔,门外又响起了阴沉低闷的叩击声,陈言下意识离门远了些,看见窗户没关好,又慌忙地关上窗户,然后去厨房选了一把菜刀,最后又换了一根一米多的木棍,这才如临大敌地注视着大门。
电话打不通,他刚发声喊人就听见外面敲击的声音越来越大,而且楼下还有哐哐的声音,吓的他噤声不语,只是紧紧依在门上。
就这么僵持了半个多小时,门外的人不知被什么声音吸引,敲击的声音渐渐没了,远离的脚步声也逐渐小了。
陈言还是保持着紧握木棍的姿势,一动未动。
嘀嗒,嘀嗒,那声音又响了起来,怎么去而复返了?
双手高高举起木棍,只要门被人撬开,他就一个闷棍下去。可是等了很久,门却一动不动,声音还在,仔细一听,竟然是屋里边的钟表发出的嘀嗒声,下午三点,陈言长处口气,一下坐在沙发上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