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并州叛军一路势如破竹的攻下偃师后,很快的便兵临洛阳城下。于上东门外十里处扎营,北依邙山,南与匈奴联军的营盘互为犄角之势。
稳固好营盘之后,吕布一边下令加紧增加攻城器具,又命人写了一份劝降书准备投入洛阳城内。
一路以来的连番胜利,已经让吕布完全膨胀起来,幻想着只要自己的劝降书一投,朝廷便会在自己的军威下瑟瑟发抖,出城投降。
然而还未等写好的劝降书投进城里,朝廷便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朝廷派了一名使者过来,给他下了一封战书。
书信的开头严厉谴责了吕布的叛变行为,词锋尖锐,看得吕布恼羞成怒,差点要将手中的书信撕碎,然后将那名使者拉出去砍头祭旗。
只是在看到战书中最后说的内容时,吕布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朝廷的小皇帝竟然提出要在洛阳城外与他决一死战。
并州军虽然不惧攻城,但是洛阳毕竟是一国之都,城防非一般城池可比。并州军就算最后能攻下洛阳,也要付出相当的代价。但是平原上却是并州狼骑驰骋的战场。吕布相信若是朝廷真的摆出阵势在城下决战的话,根本挺不过并州骑兵的一次冲锋。
在吕布看来,一定是小皇帝不知军事,胡乱指挥,这是上天给他的获取天下大权的机会。
吕布放下书信冷冷的对使者说道:“我本想尔等若识天命,便留尔等残命。但尔等如此不自量力,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今日先将你的狗头寄在你的颈上,回去告诉伪帝刘辩说本候接下他的战书,他日破城之后再将尔等头颅一并取来!”
吕布命兵士将使者赶出大营,那使者见吕布收下了战书,便也不再说什么,任由兵士推搡着,在走出营地很远后才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后面没有人追过来,这才擦擦头上的汗水,放心的吐了一口气。
两军交战之际,出使敌营便是一份极为危险的工作。尤其是下战书的使者。
虽然这个时代也有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说法,但是也是因人而异。若是碰上敌我之间仇恨较深的,或者不讲道理之人,斩使泄愤的事情也不是干不出来。而吕布怎么看都像是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所以对能从吕布大营里安全逃出,这位使者也是颇为庆幸。
在放心之后,使者的脸上露出了仇恨的目光。
“吕贼,司马一族与你仇深似海,我司马朗终会有一日要将你碎尸万段!”使者恨恨的自语道。
温县被攻破后,并州军、匈奴骑兵大肆烧杀劫掠,作为河内大族的司马氏也同样遭了兵灾。除了司马朗和父亲司马防在京城任职逃过兵灾之外,幸运的是其他的年幼兄弟也在二弟司马懿和三弟司马孚的帮助下也逃过一劫。但是其他的族人却被吕布的叛军屠戮大半,此时已经算是破家之恨了。
如此深仇大恨司马朗切齿难平。此番出使并州军大营下战书,便是他主动请缨。目的是想近距离观察一下并州军,看看有什么破绽可寻。
只是看过之后,司马朗对并州军这支天下强军心中确实叹服。能够一路连胜杀到洛阳城下确实不是侥幸。不过司马朗同时也看出吕布目空一切的骄傲。
所谓骄兵必败,司马朗虽然未参与过军伍,但是一般的道理还是明白的。此时如此分析,便有些后悔刚才应该在吕布面前装出更怯弱的样子才对,这样会让他更加的骄纵轻敌。
自己还是有些临机应变不足,也是被吕布和并州军的威势所压。若是换了擅于机变的郭奉孝前来,也许便不会这个样子了。
司马朗与郭嘉乃是同科进士,虽然郭嘉的名次没有司马朗高,但是司马朗却从未觉得一场考试便能决定二人的才智高低。
两个人平日里的私交还是不错的,交往间郭嘉所表现出来的智慧和胆略还是很令司马朗折服的。
而此时,郭嘉和司马朗一样也是作为朝廷的使者,出使的是匈奴联军的大营。
在呼厨泉的营帐中,郭嘉面对呼厨泉的怒目而视坦然自若,一点都没有把呼厨泉刚刚要把他斩头祭天的话放在心上。
呼厨泉看都没看郭嘉带来的刘辩的信,而是冷冷的对郭嘉说道:“我听闻中原文士各个都巧言令色,你此时过来搅乱我军心,难道真的一点不怕死吗?”
“为天子,为国家,为黎民,大义在此,死又何妨?”郭嘉说完也不用左右两旁兵士拉他出去,自己径直的就要走出营帐。
刚刚郭嘉走入营帐的时候,呼厨泉还未等他说一句话便吼着要将他拉出去祭旗,心里打着给朝廷使者一个下马威的主意,好让自己占领谈判的主动。
想不到是郭嘉什么都不说的自己就要赴死,颇有些骑虎难下的呼厨泉向左右两边使了使眼色,左右的兵士急忙又将郭嘉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