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惠，下去填表吧？”任雪道。
填表？填什么表？金惠从震惊回过神，满脸问号地问：“填什么表？”
“打胎。”任雪回道。
“啊？为什么？”金惠可没想过打胎，毕竟在她心里，这具身体并不属于她，她不过是个临时住户而已。
“你知不知道，这孩子不能留，即使能生出来，也不会成为正常人。”任雪道。
“这个......是嘛？”金惠摸摸肚子，从有孩子到马上要打胎的变化让她一时无法适应。
任雪拍拍她的肩膀道：“我知道你舍不得，可末世8年了，还没有一个人能生出正常的孩子。现在不是没人不想要孩子，而是不敢要。你看到城里和村里有孩子吗？城里最小的孩子最少也有九岁，而且都是末世前出生的。想要留下孩子，至少要等研究院那些人研究出解决办法才行，不然这个孩子生出来只会连累你和他本身，甚至可能要你的命。”
“唉。”金惠叹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自己也没做好当妈妈的准备，这个孩子的到来可以算是打得她措手不及。金惠跟着任雪出了病房，走到楼下填了表，等候在妇产科门外。等待的人不止她一个，排在她前头的还有十来个女子。
“怎么那么多人？”金惠小声问道。
任雪撇撇嘴，附耳道：“她们是靠跟男人上床生活的。”金惠瞪大眼睛看着任雪，满脸写着不可能，任雪嘲讽地一笑，继续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你以为基地市里很干净？”
“没避孕药？或者套子？”
“现在什么时候？还当是当初物欲横流的时代？想买什么就买什么？”金惠听完眨眨眼，不知道该怎么评论，毕竟都是为了生存。
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护士扶着一个满脸疲惫的年轻女子走出来，然后道：“下一个。”站在最前面的女子跟着她走了进去。金惠坐在长椅上看着对面刚做完手术的女子，只见那位女子身上飘着一股黑色的气息，那些气息已经凝缩成一个个胎儿的形状。金惠数了一下，一共十个，证明这女子至少来怀孕了十次，堕胎了十次。
金惠低下头，不敢再看，心里一阵恶心。她现在恨不得把耳朵捂住，因为那些抱着女子的胎儿灵魂正在无助地叫着“妈妈”。
手术室再次打开，任雪推了推金惠，“到你了。”
金惠抬起头，发现前面十来个女生已经堕完胎，全走了。她起身跟着护士，快进入手术室时，一声天籁从天而降：“不要堕胎！保住我的孩子！通灵者！”从遥远的天空传来的声音直接打乱金惠的心思，使她立在手术室门前，无法再跨出一步。
“小惠？怎么了？”任雪在后面推了推，“进去吧，我陪着你。”
“不堕了。”金惠道。
“啊？可是.......”
“不堕胎了，没事的。”金惠转身离开，既然是孩子母亲的愿望，那么：“如果生出来的是怪物，我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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