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来三区,大概有半年的时间了,灾情却一直没有得到控制,甚至有越来越大的趋势,看情形似乎已经影响到周围的两个区了。好在克洛塔河的支流受到的影响不大,所以另外两区并不伤脑筋。
所以三区的总阁在迎接艾洛斯一行人的时候,几乎是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了。
其实,就算将总阁逼死了,也无法缓解现在的状况,因为这已经不是在他的能力范围内了。虽然艾洛斯是这样的善解人意,但是还是敲诈了总阁不少钱,毕竟在没有灾害的年成里,三区的收入还是不错的。
比起性命来,钱财就真的是身外之物了,于是总阁很豪爽地付了一大笔钱给艾洛斯,作为失职的弥补。
“他居然这么……豪爽,”艾洛斯有点不敢相信。
撒克洛不以为然:“在以前,他可能会因此丧命,所以嘛,只要他还在总阁这个位置上,或者说,只要命还在,他总能把钱赚回来的。”
“人类的觉悟真是吾等不可企及啊,”艾洛斯由衷地说,要是是他的话,才不可能将金币就这么爽快地拿出来,或者说,根本不可能拿出来啊!说什么以后还能赚得回来之类的话——这种自我安慰的话,对龙族来说可一点儿也不管用。反正龙族对金钱与宝石的执着是不能有让步的可能性的。
“既然已经来到了三区,我们该怎么找到诺曼?”撒克洛问,三区虽然不是五个区里最大的那个,但是想要凭他们几个人在整个三区里找诺曼,那和海底捞针也没有什么区别,“要借助总阁的力量吗?”
艾洛斯摇摇头:“没有用的,人类恐怕无法找到他们,反而会让事情更复杂。说起来,我担心的倒是诺曼和其余的两位主教,是不是真的是在三区失踪的。”
因为马文来向国王求助是别有用意的,既然他认为艾洛斯是伪王,并且打算干掉他,那么以诺曼做“借口”,这个“借口”极有可能是假的。也许诺曼和那两名主教根本没事,现在说不定就在皇都的教会花厅里,一边喝茶一边看他们的笑话呢。
“我想诺曼应该是在这里,”撒克洛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刚才和总阁谈过,诺曼失踪是真的,不过事情也不完全像马文说的那样,三区的两名主教倒没有失踪,而且之前还见过诺曼。只不过那时候诺曼也没有向总阁表明身份,在他失踪了好几天以后,三区的两名主教才急急忙忙地找到总阁,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这个家伙……”艾洛斯想起那个少年总是很平静的表情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稚嫩,忽然有些担心起来,“应该没事吧?”
撒克洛并不认识诺曼,所以继续在那里猜测着:“听说每一代的诺曼都是很强大的,所以三区会有什么是连诺曼也摆不平的吗?会不会连那两名主教也是在说谎呢?”
“为什么?”艾洛斯直觉地反问,“他们为什么要说谎?”
“……为了拖住我们?”撒克洛不确定地问,“如果对方是为了把我们从皇都里印出来杀掉的话,那他肯定已经尝到了失败的味道,但是教会的人如果继续撒谎,不就是想要拖住我们在三区吗?”
撒克洛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艾洛斯的反应,于是:“陛下?”
艾洛斯仿佛从沉思中清醒过来一样,金色的眸子看着撒克洛:“……其实我从中间部分就开始听不懂了——你能不能不这样绕来绕去的?”
撒克洛一副被噎住的样子,最后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天花板,鸡同鸭讲大概就是这种情况吧。
×××
亡者小心翼翼地将面前的盘子推开,忍不住又拿了一盘红茶蛋糕开吃,不过现在气氛不太好,他不能表现出很满足很愉快的样子,于是他继续摆这一张臭脸,好像别人欠了他钱一样,继续享用美食。
“你要吃到什么时候?”对方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亡者本来是打算装作没听见的,但是鉴于这间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而且距离颇近,所以他只好抬起头,做出一副悲痛的样子看着对方。
“那个公爵虐待你了吗?”不久前复见的弟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灰色的眼睛里有着掩饰不了的厌恶,“怎么你到我这里就开始吃个不停?”
他就不能等我吃完了再说话吗?我明明记得有好好教育他的呀!不过孩子长大了,总是由不得长辈的嘛,亡者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很有自制地将餐盘推开——呜呜,我应该先吃红茶蛋糕的,好好吃!
“他让我住地牢,还克扣我的伙食!”亡者一副受欺负的口气说,“对了,他还给我各种不在我职业范围内的工作,特别特别冷酷!”
他的弟弟站在他的身边,看着没出息的哥哥,最后有些无法忍受地抓住对方的手腕:“变回原来的样子,现在你的样子让我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