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环紧扣,丝丝入理,一句外乡人彻底煽动了民众不满的情绪,又使得众人将目光都放在他身上,使得他不能不理。一顶英明父母官的大帽压下,让他不能不办。一句他的地盘,却是稳稳将他拉入局中,由不得他不动手。还有一句他添丁之喜,让他不但得办,还得严办,否则非但是他做官的威信,就是作为男人的尊严也得扫地。
好心计!
王丞暗赞一声,鼠目一眯,肥胖的脸上转瞬聚满冰霜,却是对着那位女子,冷喝一声,“来人,将那作恶女子给我拿下,就地杖打三十。”
众目睽睽之下,又是杖刑,女子若是受了必无颜见人,围观众人无不拍手称快。
王丞家丁得令后,纷纷走出,便欲拿人。
那女子一听,脸上轻蔑之色尽收,瞬间换为惊恐,无措的望向那位长衣男子。
男子心头也是一惊,未曾想形势急转直下,此刻他们居然成了众矢之地,他虽结交甚广,却多是江湖中人,有道是民不与官斗,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此刻他只能避其锋芒,不宜与其直接对上。
男子脑中急转还未想出办法,就见他的相好已被人强行摁到地上,知道这是要动真格,只好跪下求情道:“是在下管教不周,望大人开恩,饶了这贱人一回。回头商春一定请人好好医治七丫,求大人开恩啊!”
慕冰玥知道经此一事,那位小姑娘是绝不能在留在那些人身边,虽想惩处那作恶女子,但却也知道要往长远打算,有些事也只能先放下,见吓唬的够了,才望向县令缓缓开口道:“大人英明,处处为百姓着想,实是百姓之福,大人新近添丁,乃是大喜之事,民女等也不能只为一己之私,不为大人着想。大人添子,不宜见血,不若改罚他们放了那位姑娘自由。”
“是呀……是呀……此女心肠如此歹毒,只怕日后会更加虐待那位小姑娘,倒不如让她放了小姑娘……。”众人无不附和。
王丞苦笑,未曾想他一年逾五十的老者,如今要被一幼童当剑使。可是如今这情形,他还就只能应下,若不然激起民愤,传到死对头的耳朵里,还不借机参他一本。他向来谨小慎微,可不想阴沟里翻船,思定王丞沉声道:“本官家事实是小事,不过年节下,却不好叫这些宵小触了大家的霉头。若是你们肯放了小姑娘,本官也就不追究了。”
谁知那位女子却非善茬,听得县令要饶了她,不但未谢恩,反而在地上叫嚣起来,“哼,七丫是签了卖身契的,生死都有主家,哪里轮到你们多嘴,不放。”经过初始的混乱,女子已慢慢冷静下来。
众人无不惊叹此女的胆色,到了此时此刻,还如此嚣张,但却也说的在理,不由都望向县令。
县令一看苦笑连连,心里只恨此女嘴硬,如今让他进退两难,他却不知如何是好了。
慕冰玥一见,便知道这个县令是个纸老虎,她冰眸一转,冷然看向被压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女子,讽道:“你与老板是何关系?”
女子一听便知她打的什么主意,抬头狠辣的看着慕冰玥,狠声道:“用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管?”
慕冰玥不予理会,望向男子道:“妻室?我看不见得吧!”
连番的羞辱再次让女子失去了理智,赤红着双目:“是不是管你什么事?只要我愿意,我就是他的妻室。”
女子一番疯语说完,那商春脸现恼色,却是瞬间掩去,未出言否认,却也没承认。
周围的人听到此女如此说,便知她并不是那老板的妻子,都大骂女子败德,脸皮比城墙还厚。
那女子却是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半点不肯松口,任众人辱骂。
慕冰玥冷看那女子一眼,将目光再度调回看向那正左右为难着的老板,冷然道:“敢问七丫是与谁签的卖身契?”
商春见慕冰玥掉转目光望向他,如临大敌般绷紧身子,听她说完,更是手心直冒汗,目光不由自主望向地上的女子。
慕冰玥见那老板大那女子十几岁的样子,又观看二人神色,便推测那女子只是男子的一位相好,此刻看来,那男子似乎有些忌惮女子,慕冰玥料想男子怕是有把柄落在女子手里,因而才不敢轻举妄动。
在不给他们‘眉目传情’的机会,慕冰玥冷哼一声:“她可是你妻室,大人面前还不从实招来!”
那女子见男子脸现犹豫之色,立时尖声道:“商春,你若负我,定叫你散尽家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