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兄,你我当年是见到过炼雪是怎么样一个疯魔之人的,我也知道澜青和孩子在她手中定然是吃了许多苦头的。可是沈兄,我不是小题大做,你仔细想想,在炼雪手中能够忍耐和蛰伏十年的孩子,会是怎样一副心思和城府?”
秦晋远甚至不敢想象这个郦澜青究竟有多么深的心机,更不知道她是否在来帝都之前早就已经开始布置如今帝都这些事情的种种棋子。
楼齐云,许乘月,苏晚晚,甚至连他秦晋远,是不是也是一次又一次被她算计其中而不自知?
原本他是担心她来到帝都是踏入虎狼之地,既害怕她蠢蠢欲动的复仇之心,又担心许苍桦斩草除根的狠辣之心。
可如今,秦晋远觉得自己的担心甚至有点可笑,这个不过二十岁的女子已然已经将他们众人掌控于股掌之中,而可怕的是他们竟然毫无察觉。
“沈兄,我并不想将这孩子想的太坏,可是恐怕她也的确不是我们想象中的可怜之人。”良久,秦晋远终于说出了自己对秦雪初的评价。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的手段和心思让他猜不透,不知道她究竟是真心放下一切,还是暂避锋芒、等待时机。
沈烈鸣见他语气不佳,对郦澜青的种种判断和揣测也是渐渐从同情无奈转变成忌惮和猜忌,心中也是十分感慨。
“秦兄,事到如今有些事情也是不能瞒你的了。若是你知道其中内情,方才过眼恐怕便是要一一推翻了。”
沈烈鸣叹了口气,决心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秦晋远。
秦晋远闻言一怔,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是沈烈鸣知道而自己却不知晓的。
“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秦晋远不解,更是有些愠怒于沈烈鸣竟然有什么重要之事瞒着自己到这时。
沈烈鸣此时心中依然有些矛盾之处,当年对于秦晋远十分信任的郦行风临危托孤之举让沈烈鸣对于秦晋远的为人十分肯定。
能够让郦行风如此信任之人,想必必然不会是奸诈险恶之人。可是经历过这么多年的江湖岁月,秦府愈渐强大,甚至超越了他沈家五灵庄成为江湖第一势力。
沈烈鸣惊讶于秦晋远的能力更惊讶于秦府的实力,他并非是争名夺利的势利之人,对于五灵庄屈居第二也不曾有过介怀。但是秦府能够在短短数年时间内有这么大的变化,不得不让他心中有些惊讶于秦晋远的暂藏锋芒。
“当年你我之间也算是熟识一场,虽然是通过郦兄你我二人才得以相识相交,但是他去了之后你我二人也算是世交之辈了。当年郦兄和令妹之间的事情你我也是知晓的,郦兄并无过错,只可惜令妹想不通其中道理,偏偏要执拗行事,最终导致了一些我们都不愿见到的后果。”
沈烈鸣知道秦晋远和秦炼雪之间并无多少兄妹之情,若说当年出事之前还算是如同正常兄妹之间的相处的话,秦炼雪伤人闹事之后秦晋远便已经有着同她划清界限之意。
或许当年他便应该看得出一些端倪,关于秦晋远明哲保身的为人之道。
沈烈鸣心中暗忖,一边观察着秦晋远对自己方才一番话的反应。正如同他心中所料,秦晋远并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甚至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神色,只是淡淡的点头,似乎在肯定自己方才所言。
沈烈鸣知道眼前的人是秦府之主秦晋远,也知道自己接下来所要说的这些话很有可能会激怒秦晋远,但是有些话此时若是还不说清楚,将来只怕会造成更多的误会和麻烦。
于秦府,于五灵庄,于郦澜青,都是如此。
顿了顿,沈烈鸣又接着说道:“当年郦兄和夫人伉俪情深,本就是一对璧人。只可惜炼雪始终放不下执念,才会在那天做出那等错事。秦兄应该还记得当年那件事情对郦兄夫妇的打击有多大,更应该记得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女人的私心和执念。”
秦晋远终于有了一丝异动,脸上的神色也渐渐凝重。他当然知道沈烈鸣说的是什么事情,正是秦炼雪在郦澜君和郦澜青姐妹出世的那一天偷走两个孩子一事。
“自然记得,这也是为何我这么多年始终觉得亏欠郦兄,亏欠雪初这孩子的地方。本该是一对可爱的姐妹花,只可惜......”秦晋远没有继续说下去,心中对于当年之事也的确是心怀愧疚和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