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盈袖?”
李沐风的眉头一皱,“枉你还是白虹阁的传人,居然这般鬼鬼祟祟?”
“我就算再鬼鬼祟祟也及不上你半分的无/耻!”楚盈袖美目怒睁,握着长鞭的玉手微微颤抖,“那是你的弟弟啊,你怎么可以欺他年幼无知就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你们这是乱/伦,要受到天罚的!”
“唔……!”
顾采的心口猛地一窒,李沐风紧张地伸手替他纾解痛楚,“小采,你不要听她乱说,你还什么都不懂,就算有天罚,也是该由我一个人来承受的。”
“呜,我哥哥……”顾采的声音里带上哭腔,“我哥哥会不会有事?”
“顾天行有真龙气运加身,一生顺遂,不会有事的。”李沐风帮他顺着气,“听话,不要瞎想了。”
楚盈袖在旁边失措地咬着唇,“这孩子怎么了呢?难道是我刚才的语气太重,吓坏他了?”继而又愤愤地瞪着李沐风,“放开这孩子,你现在的状态有点危险,修魔也讲究定力,你看着这孩子的眼神,分明已经入了魔障。”
“我绝不会伤害到他。”李沐风缓缓闭上眼,复又睁开,“好吧,你说得没错,我最近在修行上是有些滞怠了,你既然这么大义凛然,那我就暂且信你一回,将小采托付给你照顾三天,三天内要是出现任何状况,唯你是问。”
楚盈袖慌乱地摆着手道:“不行不行,我做不到的,小孩子太娇贵了,一不小心就会弄哭的——喂!你居然就这么走了!”
她狠狠地跺了跺脚,丫鬟阿萝望着那道白衣胜雪的身影慢慢走远了,才慢吞吞地从房梁上飘下来,“太好了,小姐,您终于有机会可以照顾小叔子了!”
“什么小叔子,简直就是心头肉!”楚盈袖恨恨地咬牙,回过头来却发现坐在床沿的孩子有些怯怯的,因为刚刚哭过,挠得人心痒的浓长睫毛上还沾着晶莹泪珠,她心下一软,走过去蹲下来,轻轻牵住了他的手,“你叫小采对吗?你哥哥有事要闭关几天,拜托姐姐我来照顾你呢。”
她低头往随身携带的香囊中抽出一条精致丝帕,微微倾身,细致地替对方擦拭着泛红的眼圈,“你别哭,姐姐刚才没有恶意的,只是你还这么小,姐姐心疼你。”
顾采闷闷道:“兄弟之间这样做真的是不对的吗?”
楚盈袖怕又刺激到他,小心翼翼地上前将人圈住了,纤长的青葱玉指在虚空中幻化出一幅图案,“看,这个大圆是你哥哥,这个小圆是你,一开始你还很小很小,你哥哥为了保护你平安长大,就把你放到自己的圆圈里。”
素手微扬,又随手变换了图案,“可是你一天天地长大,总有一天会变成和哥哥一样的大圆,如果你哥哥还圈着你的话,最终结果只会有两个,一种结果是你一直都变不成大圆,可哥哥不可能永远是不败的,他可能会老会死会出事,到时没了大圆保护的小圆该怎么办呢?另一种结果是你哥哥承受不住你想要变成大圆的压力,‘砰’的一声,就裂掉了。”
顾采嘀咕道:“听起来好复杂的样子。”又歪着头问,“楚姐姐,你是白虹阁的人?”
“嗯。”楚盈袖收敛起平时面对外人的火爆脾气,姿态端庄如婉约仕女。
“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沈渊的人?”
“沈渊?!”提到这个名字,楚盈袖顿时气得牙痒痒,“那个到处乱窜的小无赖?要是有机会让我抓到,非揍死他不可!”
“我替他向姐姐道歉。”顾采把脖子上的玉佩取了下来,递到楚盈袖手心里,“姐姐能帮我把他带进来吗?这块玉是信物,沈渊要是看到了一定会来见我。”
“小采你怎么会认识那种无赖?”楚盈袖呆了呆,却还是伸手接过了,“好吧,你高兴见什么人都好,嘻嘻,反正李沐风在闭关,也分不出心神来管这种小事。”
她招呼身边的丫鬟,“阿萝,把这块玉带过去,顺便把那小兔崽子给我绑过来。”
白虹阁距离落天宫千里之隔,寻常武夫就是骑着快马,也得累死累活赶上老半天,阿萝却不费吹灰之力地把人带来了。
是带,不是绑,楚盈袖眉头微蹙,阿萝的实力她是知道的,如果连阿萝都绑不了一个小兔崽子,这沈渊的进步该有多恐怖?
沈渊还是个半大的毛头小子,一进来就莽莽撞撞地叫嚷,“小采,小采,你在哪里?”
楚盈袖深恨他的无礼,这家伙简直丢尽了师门的脸面,要是李沐风在场,恐怕会当场把这个小兔崽子给削了!
沈渊一看到她,很没诚意地叫了声“师叔”,楚盈袖也懒懒地应了一句,把跟在身后的顾采推了出来,“这可是李宫主家的小少爷,你要是敢失敬的话,哼哼……”
“小少爷!”沈渊一看到顾采的脸,顿时潸然泪下,猛地扑了过去,楚盈袖嫌他粗鲁,手一拂把人赶出三步外,“你给我规矩点,咋咋呼呼的成什么样子!”
“可这是我家的小少爷啊……”沈渊眼圈一红,犹如一只弃犬般直直盯着被师叔的手臂牢牢圈住的顾采,“小采,我还以为你死了,所有人都说你死了,就连大少爷也这么说,可是我不信,我拼命地召你的魂魄,没想到……你居然在这里。”
顾采也被这气氛感伤得眼眶一红,沈渊是顾府管家的儿子,年幼时他们情同兄弟,后来沈渊才被送去白虹阁修行,想不到几年不见,沈渊的身量长高了许多,眉目俊朗,已经长成了翩翩少年郎。
“阿渊……”他唤了一句,沈渊便顶着楚盈袖的压力扑了上来,一边拉着他的衣服一边嗅道:“不会有错的,是小采魂魄的味道,那丫头给我玉佩的时候我还不信,想不到居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