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夸张地说,徐奕阳等几人当场就被震住了。
好歹他们也是出身名家大派,这又是个讲究含蓄的时代,几时见过人当众唱这种豪放的民歌?
倒是年已过百的钟荇走南闯北多年,听到此类民歌还蛮怀念的,跟着打起拍子来。陆泊则是一如既往地闭眼装死。
苏绒绒沉浸在内心欢悦中,高昂喜庆的歌声连绵不绝:“我嘴里头笑的是呦啊呦啊呦,我心里头美的是啷个里个啷~妹妹她不说话只看着我来笑啊,我知道她等我来抱一抱~抱一抱那个抱一抱~抱着那个月亮它笑弯了腰,抱一抱那个抱一抱~抱着我那妹妹呀上花轿……”
猛然间整个山谷一阵地动山摇。
“成何体统!粗莽言行!贻笑大方!”一连串的怒喝声句赶句地压过来。
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来自高阶修仙者的威压,生动地显示出这人已经忍无可忍。
这声音苏绒绒再熟悉不过了,从初见时的淡然机敏,再见时的友好试探,到后来收了她的谢礼便尽心着力,但被激怒就会脾气爆炸,清机子的形象鲜明又亲切。
“清机子!前辈!我们在这里,你来接我们回去吗?”劫后见故人,苏绒绒兴高采烈地挥舞双手,招呼头顶掠过的一片飞舟。
清机子本来又忧又急又气,见了苏绒绒一脸没事人的笑,当场就控制不住骂了过去:“接你个头!你不好好在奕琅门待着养病,凑热闹进什么山?进山就算了,怎么搞得连性命都不保?要不是我那徒儿王婧武身上的救命禁制触发,我还不知道你们准备死在哪里,不料你还有心情唱这么不知廉耻的歌!王婧武呢?”
原来是循着亲徒儿气息来的啊。苏绒绒讪讪笑笑,退后让出还在昏迷的王婧武。
她这一让,不仅现出了王婧武,陆泊的惨状也一览无余。
清机子顿时气得胡须抖抖,飞舟一落地,就急忙催众人上船疗伤:“你们招惹了什么了?怎么陆小友也受伤了,还伤得那么重?你们搞清楚,你们是在奕琅门养病!我说了多少次,这三个月内绝对不能拼斗,不能吃丹药,不能伤了根基,否则老天都帮不了你们!”
众人面面相觑,苏绒绒心虚,便主动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清机子听得直皱眉头,大叹老天仁慈,接着又为陆泊检查伤势与筋脉情况,半晌才叹气道:“陆小友心肺损伤严重,失血过多,真元损耗过度,伤了根基。不过好在他体魄强健,生命力强,撑过了最险恶的时候,加之体内的妖丹阴差阳错顺应了灵脉走向,反而成了吊命之本。”
清机子又凝眉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道:“回去后,我给陆小友调整一下疗养方子,且加大剂量,尽量不叫这一个月的疗养白费。不过最终成效如何,端看陆小友的资质了。至于妖丹,还是要逼出体外,以免妖气侵体;若是药材充足,我倒可以练成温补的丹药,让陆小友服下,以免冲撞了身体。”
小伙伴们听到这里,都舒了一口气,击掌相庆。
见状清机子又爆炸了:“都别高兴太早!我还是第一次见你们这么不要命的人,就算加大药量也不是百分百见效,只能听天由命。如果接下来两个月你们再这么肆意妄为,就不要再进我奕琅门了!”
“谨遵前辈教诲!”小伙伴们赶紧躬身行礼,低着头对视而笑。
为期三天的门派任务之行落下帷幕。
清机子受人托忠人事,回到奕琅门后多方周旋,好不容易压下此事,省却了苏绒绒等人许多麻烦。据说掌门一度惊动,传声质问,还是王婧武亲自上门认错劝慰,才没让掌门提前出关。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如昔,不同的是,曾经共度生死的小伙伴们感情更好了。
以往苏绒绒都挑着有课的日子去悟道堂,此事过后,即使是假日,红绫和徐奕阳也会带着各自的小伙伴团体来邀她同游。
话说刚回到奕琅门那几日,几个年轻人不约而同地倒床瘫软了好一阵,只有钟荇雷打不动,翌日一早就去了论道堂听课,令众人又是一阵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