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下午的天气出奇的好,或许是因为已经到了秋天的缘故,风也没有了那种燥热,我却被杨曲骂不要脸,她说我不该骑摩托车来接她,她觉得我在她面前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我将已经推在手上的摩托车又立了起来,然后很严肃的对她说道:“杨曲,你听我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对你好的人,这个我承认,但我必须告诉你一个事实,那些拼命对你好的人,并不一定是为了把你变成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公主,也有可能会把你变成一个缺少动手和独立思考能力的蠢驴。”
杨曲红着脸看着我,当然不是娇羞,是实实在在的生气,她指着我说道:“江桥,你少瞧不起人,我话说在前头,在你没有证明我是一头蠢驴之前,我一定先证明你是一头大蠢驴!”
我觉得自己没有办法辩证的和她聊到底谁是蠢驴这个问题,因为不管最后结论谁是蠢驴,嘲笑的都是杨瑾的遗传基因,所以这场口舌之争没有胜利者。
我指着摩托车对杨曲说道:“就这车,你愿意坐就坐,不愿意做,对面50米远的地方有出租车,上海天大地大,你可以尽情享受这座城市的乐趣,然后再给自己找个可以住的地儿。”
杨曲的表情看上去好像在酝酿一股恐怖的力量,可一口烟的工夫,她便怂了,对我说道:“求你别挤兑我了,我坐你这破摩托车还不行嘛!”
我先跨上了摩托车,然后对她说道:“上来。”
她鼓起腮帮看了我一眼,一脸痛心的说道:“妈呀,这画风和我想的一点都不一样,就算没有总统级别的待遇,也至少来个白金级别的吧……”
她越说越委屈,抬起腿往车轱辘上踢了一脚,又说道:什么破车,车轱辘一晃一晃的,不会车轮掉了,还有飞行模式吧?”说着又自我安慰道:“要真有飞行模式,也不错,待遇直接上了好几个档次。”
我用一种特别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不是嫌她烦,只是觉得我们身上有相像的地方,我们都喜欢这么碎碎念,不是说给别人听的,也不是说给自己听,就是一种习惯。
离开机场后,我让杨曲将自己的箱子扛在肩上,她不停的叫:“哥……哥,这箱子太重了,你能不能停下车,让我换到另一边。”
我停下车,替她将箱子换到了另一边,过了一会儿她又鬼叫,如此反复了大概有十来次,我终于将她带到了我住的那个小区,准备请她下馆子吃碗面。
她又觉得我是在侮辱她,站在面馆外面,对我说道:“喂,你用不着这么小气吧,我可是第一次来上海,你是不是该请我吃个上海菜,对于你我已经不抱有奢望,普通馆子就行……但我真的不想吃面。”
“想吃上海菜,是吧?行啊,那你请我。”
她盯着我看了许久,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钱包,翻开给我看……里面除了几张卡,还有大约20来块钱现金。
我感到不可思议,问道:“你来上海,你妈就一分钱都不给你吗?”
“给倒是给了3000块钱,可是刚刚在机场看见一双拖鞋还不错,我就手贱给买了,然后喝了一杯咖啡,就剩这么多了!”
“该,你吃泡面都是活该。”
我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想把她送到上次囚禁姚芋和刘流的那些民工手里,让她知道泡面是一种多么厉害和恐怖的武器。生来贫苦的我,真的不能接受这种败家的行为,虽然她的家庭很有钱,杨瑾也很宠她。
她当即倒打一耙:“还不是怪你,要你早点来机场接我,我就不会因为无聊跑到店里买东西了……所以,你必须得管我吃住。”
我也不跟她废话,直接将自己的钱包也从口袋里掏了出来,然后从里面抽出全部的几百块钱对她说道:“我不知道你那些情报是从哪儿搞到的,让你误以为我混的很牛逼……实际情况你现在也看到了,我住的地方是和朋友借的,全身上下只剩下这几百块钱……不管你是谁,能和我套什么样的近乎,我都顾不上你了……对了,我还欠了400万的外债。听清楚,是足足四百万,够多了吗?”
她终于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我,然后感慨道:“不能够吧!金秋姐说你可能干了,而且很踏实。一个踏实的人,怎么可能欠这么多外债嘛!”
“你还认识金秋?”
她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瞪大眼睛看着我,摇着另一只手回道:“拜托,你就当我没说过!”
我本身就对这样以讹传讹的事情就不感冒,所以也懒得追究,但我能确定的是,我绝对不会收留这个丫头,因为于情于理都不该我收留她。而且,我相信她有能力可以和杨瑾再要一笔可观的生活费,杨瑾也不可能放任她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