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嘛!”枯木稍一沉思,没有直接回答老爷子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您老认为,您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你这个小滑头,是给老头子我下套呢!”老爷子哈哈大笑:“不过我是不会回答你的,等什么时候我死了,你们这些孩子再给我个评价吧!”
枯木摸了摸下巴,因肉身精华尽失,连胡子长得都很慢,但胡碴子硬的如钢针,摸起来到是很带感。他嘶哑着声音道:“我对张家所处的政治环境并不了解,估摸着张家有您这个擎天玉柱在,就是华夏里最有权势的家族之一,而您一旦离去,那么情况我们都看到了,马上就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的下场。”
老爷子点头承认。
枯木接着道:“这也就说明,张家如今的状况很不对劲儿,自身是后继无人,敌人又十分强大,可以说是走在刀剑上,时刻都是风雨飘摇。”
“算是吧!”老爷子叹了口气。
“我不评价您老,只是就是论事呀!”枯木先打个预防针,而后解释道:“政治斗争本来就是你死我活。尤其是张家面临的恶劣环境下,善良的小绵羊是无法存活的,唯有凶狠如狼,才能将所有窥视张家的敌人全部撕碎,在困苦的环境下杀出血路;唯有狡猾如狐,才能在各种阴谋诡计中存活下来,甚至给予敌人最致命一击;唯有霸道如虎,才能震慑一干宵小,让他们做出正确的选择;唯有视野如鹰,才能于宦海沉浮中寻到直行的大道,引领国民走向富强的道路。”
老爷子点头称是,而后眼珠子一瞪,喝问道:“你是变了相的骂我凶狠狡猾呢!”
“您老别对号入座呀!我说了,只是就是论事。”枯木笑道:“何况凶狠狡猾可不是骂人,尤其是霸道和开阔的视野,那可纯粹是夸人呢!”
老爷子指着枯木笑道:“我就权当你这是在夸人。你说的这四点性格,到也正是这些孩子所缺的。时不待我呀,如果再给我一些时间,潇潇当能扛起这个重任。”
“潇潇当然能扛起来,可她却不是最合适的人选。潇潇的性格本如幽幽山泉、绕树藤蔓,她应该是水滴石穿中的大道,是在柔弱中的刚强。而您却在过去的十年里,将她打磨成一把尖刀,培养成了正义的斗士。在这个过程中,她的天赋的韧性在在支撑着她按照您的想法,成为您想她成为的人。但这种天性也几乎被泯灭殆尽。她应该,并不希望成为如此模样。”
“似乎、似乎你说得还真是那么回事儿。”老爷子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枯木说得有道理。
“您认为墨砚的小姐气、墨一的耍小聪明都不是能继成基业的最佳人选。反倒是潇潇永不认输的韧劲儿,仔细打磨后当能成为张家的顶梁柱,于是,您倾尽全力去改造她,却忽略了两个最合适的人。”
枯木正色道:“您老刚刚问我如何培养墨一,我没有正面回答。但说了这样一通话后,我想您老应该有些想法。墨一的性子偏向阴柔,若仔细打磨,正是如狼似狐的最佳人选,成为张家对外征伐的黑暗守护者。而墨砚的大小姐气息,未尝不会养出一种煌煌大气,培养成气吞万里如虎的霸主英才。至于潇潇,像她这样的人,您不该让奢望让她成为站在台面上的当权者,而应该是追寻天地大道,若她能将全部心思放在修行上,一旦跨过七阶生死境,必将成为张家在绝对力量上的守护者。要知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是无用武之地的。”
“你的分析很对,我也是近来才隐约想通了这个问题,这才将她们姐弟二人送到最恶劣的地方修行打磨,可惜终究是比潇潇晚了十年,没留下足够她们成长的时间。”
老爷子叹了口气,视线从枯木身上扫过,忽然又转了回来,目光灼灼道:“潇潇为了你生死不计,你若肯帮忙,什么五老会、中央警卫局的,我活着的时候能帮你顶任何压力,足够你养成大势,你看这样可好?”
“您老这是抬举我呢!就不说像我这样的白丁,您老的门生故吏能不能服气。单说墨一,我若掌权,他怕是第一不爽的人。”
“他敢!”老爷子眼珠子一瞪,自有一股凛然之威,他哼道:“你若有这个顾虑,我就替你提前安排。何况即便他想斗,又哪里斗得过你。”
枯木仍旧摆手推脱:“您老可听说前一阵子芦苇村一家烧烤城发生了大爆炸?”
老爷子道:“略有耳闻,那时候忙着和老对手下棋,没怎么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