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琰琰低头偷偷抹眼泪,她不想让吴凯看见,但是吴凯怎么没能看见呢,只是吴凯装作没看见罢了。 :efefd
吴凯望着病床上的邢彭辉又说:“董事长很想认你做干女儿,他说看到你很有眼缘,如果他也有女儿的话,也应该是你这样子的,可惜你不同意,董事长就再也不提了。他一生与人为善,也不会勉强你的,所以这件事他本来不让我说的,可是看到董事长这样,他又特别希望有一个女儿陪伴自己,于是我忍不住说出来了。”
吴凯望着林琰琰。林琰琰已经擦好了眼泪,眼眶濡湿,静静地望着邢彭辉不说话。
“琰琰啊,如果董事长很想认你做干女儿,很希望你在他最后的时间里陪着他,你愿意么”
林琰琰不说话。
“如果不愿意,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林琰琰还是不说话。
吴凯最终摇摇头,“唉,算了,我也不能勉强你。”
两人静静地陪伴邢彭辉一会儿,吴凯因为有电话,走出去接听了。林琰琰独自一人留在病房里面对邢彭辉,看着缠着他身上的各种医学仪器,就像溺水的人抱住的最后一块浮木,仿佛没有那些仪器他将有可能立即死亡。
林琰琰的眼泪又滑了下来,她走上去,近距离地看着他,想起母亲遭遇家庭背叛时那歇斯底里,将近疯狂的模样,想起这十年来自己遭遇的种种,他缺乏了陪伴她人生最重要的阶段,如今他也步入他晚年最重要的阶段,她是否应该以牙还牙,也让他尝尝当年无人陪伴的痛苦
可是如果她这么报复他了,将来他走了,她会不会后悔,毕竟人生只有这么一次机会,是成魔还是成仁,皆在一念之间。
林琰琰的心情很复杂,她上前轻轻握住他苍老的手,只是轻轻地握着,没有说任何话,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默默流泪。
林琰琰从医院里回到家已经很晚了,陆莘透却还在书房办公等着她,他听到她回来了便从书房里走出来,看到她垂头丧气的样子便问:“你怎么了”
林琰琰摇摇头,回自己的房间,把包挂到挂钩上,走到床边便躺下。
陆莘透跟着走进来,坐到床边探了探她的额头:“你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需不需要去医院”
林琰琰摇摇头。
“喝了酒不舒服”他闻到一点点酒气,但是看她并没有醉啊,依然挺清醒的。
林琰琰还是摇摇头,睁着眼睛往天花板,轻声说:“邢彭辉今天来我们公司视察,晚上高层聚餐,然后邢彭辉喝了一点酒,犯病,被送到医院抢救了。”
“难怪你这么晚才回来。”陆莘透仔细瞧着她,忽然说,“琰,你哭过了”
林琰琰说:“他得了肺癌,晚期。”
陆莘透惊讶,随即皱眉。他一瞬间理解林琰琰的心情了,那个人毕竟是她的父亲,虽然她不肯承认,但身上毕竟流着相同的血,怎么能逃过这个事实,所以邢彭辉得了癌症,林琰琰心里很不舒服吧。
陆莘透跟着躺下来,侧过身子撑着头对她说:“琰琰,他可能时日不多了,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办”
林琰琰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不说话。
陆莘透低声说:“他除了没有养育你,并没有做过其他对不起你的事,而没有养育你是因为他不知道你的存在,不能完全怪他”
林琰琰万分难过,忽然转身埋首进陆莘透怀里,主动抱着他,似乎想要从他身上汲取温暖。她悲痛地说:“为什么老天爷要把我身边的亲人都夺走”
陆莘透叹息一声,也抱住她,拍拍她的背说:“别难过,也许这只是对你的一个考验,你不能就此倒下去。还有你考虑的时间不多了,你想清楚了,不要到了将来后悔。”
林琰琰默默流泪,眼泪浸湿了陆莘透的衣裳。
陆莘透到五星级酒店的餐厅约见一名客户,谈了一个早上,终于谈完了,他走出餐厅的时候,却正好看到傅益颖带着她的两个下属,一个秘书正与客户谈话。
傅益颖不愧是学设计的,穿着打扮颇为另类,但她穿着一身欧式复古黑色套裙,里面的打底衣衫是白色的,配合闪耀的珠宝项链颇为亮目,头上带着一顶罩纱黑色礼帽,斑点纱面堪堪遮住眼睛,虚虚实实,更显得那双精致描绘的眼睛神秘魅惑,十足地吸引人。她手上还带着黑色貂毛皮革手套,衬得肤白如雪。
这个女人太精致了,也许先天条件只有67分,但是通过化妆打扮,完全可以达到女神的级别。她这一身打扮,普通人驾驭不了很容易成为黑寡妇,但是穿在她身上竟然那么高雅得体,那么亮目出彩,让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瞧一瞧。
陆莘透无疑被这个女人的外貌吸引了,于是停住脚步歪着头瞧瞧,想看看她能和客户谈什么。一个学珠宝设计的做建筑公司的设计部总监,还敢跑出来谈业务,这不是祸害自己的公司吗,他真好奇这个女人有多少能耐,会不会闹出洋相。
陆莘透看了一会儿,听她谈话的时候,还蛮有气场的,说出的理论也头头是道,似乎也不是那么无能。
他干脆到旁边的空桌上坐下,并且抽了一本杂志来看看,表面上看他好像在阅读杂志,实则一直在偷听傅益颖和客户的讲话。
服务员上来询问他想吃点什么,陆莘透说:“给我来杯拿铁,谢谢”
他说话的时候,傅益颖就听到了,于是稍微斜了一下眼睛,就看到不远处的陆莘透,她若有似无地勾起了唇角,但装作没看见,继续与客户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