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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之下的陈州城显得格外静谧,守城的士兵持着明晃晃的枪戟,一队一队地从城墙边游移而过,钟楼里传来“铛——铛——”的回音,亥时一刻,已经到了士兵交接的时候,接班的士兵们还未到,城楼上的守兵们已经开始陆续回营房换下武器和铠甲。隐隐约约,从城门外传来整齐而急促的马蹄声,随之,有人在城下喊着:“快开门——快开城门——”
城墙上的守兵探出脑袋,喊道:“城下何人?何事入城?”
楼下黑压压的全是全副铠甲的骑兵,领头的将士晃了晃手中的长戟,仰头道:“没看见这是骁骑营的骑兵吗?奉西谷大人之令,进城搜查叛贼。”
守兵喊道:“令牌呢?现在宵禁!没有侯爷的令牌,谁也不能进城!”
那将士勒转马头,高声怒道:“大胆!”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铜牌,在夜色中泛着幽光,“西谷大人的令牌在此!”
有卫兵从侧门小跑而出,接过令牌仔细看了看,仰着脖子对城门楼上喊道:“的确是通判大人的令牌!”领兵的将官亦抬头冷冷笑道,“西谷大人此刻正在侯爷府中,你若不开城门,耽误了西谷大人的大事,担待得起么?”
守兵神色一凛,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吩咐左右道:“开门!”
沉重的铁门徐徐打开,全副铠甲的骑兵拍马如旋风一般列队冲入城内。突然,从正对着的官道上冲过来一列骑兵,为首的百夫长一边驱马,一边厉声喝道:“关上城门!关上城门!左路三军罗必武将军有令!封锁所有城门!严防死守!速速关上城门!”
他终究是迟了一步。城外的骑兵已经进了大半,此刻再要关城门已经是来不及了。那百夫长见势不妙,挥动手中的长矛,仰头对城头的守兵喊道:“放箭!快放箭!”
然而,守兵们显然有些手忙脚乱,待架上□□,已经有骑兵冲上了城头,一时间刀光剑影,惨叫声四起,而城下,也已经是一片血海。骁骑营精锐的神速是左路三军的士兵万万敌不过的,那近千名黑色铠甲的骑兵个个骁勇无比,以一敌十,犹如潮水一般,将城内的士兵团团困住,厮杀之声震天,只是片刻功夫,守城的几队卫兵便死的死,伤的伤,余下的,也都成了俘虏。
护兵小跑过来,问领头的将官:“启禀长官,生擒七十三人,如何处置?”
将官道:“西谷大人有令,凡是反抗者,一律杀无赦!”他用枪指着地上跪着的左路三军的士兵,“一个不留,全部杀了!”说着,又勒转马头,道,“七营、八营在此善后,五营去东门接应,其余的兄弟随我去怀远侯府!”
沈碧秋望着户外的火光,脸上带着暗昧不明的笑。
此刻的红/袖楼里早已是一片喧闹之声,一小队士兵手持兵刃守在门口,士卒的呵斥声中混杂着女人们呜呜咽咽的哭喊之声。有恩客衣衫不整地从厢房里冲了出来,随即又被楼下全副武装的士兵们赶了回去。只听有人怒吼道:“你们这帮狗/娘养的,也不看看老/子是谁!快放老/子走!”
一名将官模样的人出列高声喊道:“通判大人有令,全城戒严!所有人统统待在房内,不得擅自上街!”他抽出腰间佩刀,“违令者,斩!”
所有的人都惊慌失措起来,整个前厅一片狼藉。有人试图闯出去,却立刻被士兵砍倒在地,瞬间,血腥之味弥漫开来,楼里的姑娘们尖叫着,哭声和怒骂声此起彼伏。
士兵们又拖出几个闹腾地凶的,连砍了两人,喝道:“统统回房间!谁再敢违逆军令,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