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年年躲得这处角落明显就是没有被翻修过的地方。她方才微微一顶,屋顶的瓦片和梁木便有了松动,一块墙体脱落,露出一小块深蓝色天幕。
年年赶忙伸手,将头顶凿出一个小洞,挣扎着从洞口爬了出去。她七手八脚的,房顶斜度很大,年年拎着裙子,一脚深一脚浅蹦蹦跳跳的跑离那洞口好几步远才心有余悸的停下。
她侧耳倾听下,见那窸窸窣窣如鬼魅般攀着梁木的声音再未传来,心中悄悄松了口气。
她呆呆的在屋顶站了半天,大有想要奔月而去的模样。半晌后,才不情不愿的慢慢向那洞口挪去。
屋外的天光漏下,在房间的地面上留下细碎的星影,但关于里面的东西,什么都看不到。年年半趴在洞口,竖起耳朵,精神高度紧张,方才她确实没看到那一大团白布的脑袋,但她知道那东西有意识,那如触手一样的东西,又像是灵蛇吐着冰冷的蛇信子慢慢靠近她,让她全身不自在。
她生怕那团白布躲在洞里,等她一露脑袋,就冲出来将她死死缠住,像拖猎物一样拖进洞中。
“哗啦!”一声清脆响声,在暗夜中格外刺耳。脆弱受损的房顶再承受不住,年年面前的瓦片接二连三碎落,跌进屋内,落地时传来沉闷幽怨的声音。
年年望着面前足有两口大缸般黑兮兮的大洞,一阵无奈。
她忽然发现,自己逃到房顶也没用啊,刚才被逼到横梁上,她都没勇气往下跳,难道逃到房顶上,她就敢自己跳下去?
要不然今晚就在屋顶凑合一夜吧,等明天一早小喜或者侍卫们发现她,一定会救她下来的,年年心想。左右她在房中也是修炼,在哪都一样。
谁知她刚准备撩起裙子盘膝坐下,耳畔便响起一阵戏谑低沉的声音。
“屋顶赏夜,年姑娘真是好兴致!”
年年一惊,翩然转身,轻纱的衣袂旋转而起,笼起一片水雾月华。
只是她转的漂亮,脚下却没稳住。原本就站在屋顶最高处的薄瓦上,夜中水汽又重,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就跌向一面。
年年咬牙,这个家伙为什么出现在她的屋顶上!而且更加不幸的是,自己居然要在他面前摔下房顶!
她一双眼中先是闪过不甘,接着才是重心不稳后的惊恐。
瑿月稳稳的立在远处,墨发垂落,脸庞朦胧柔和,身上广袖漫舞,天人之姿令星月失色,他眸中兴味盎然,将年年眼中的情绪看了个完整。
就在年年以为自己会大头朝下摔下去的一刻,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揽着她纤柔的腰肢,阻止了她坠落的趋势。
“啊!”年年一阵轻呼。上面揽着她的人貌似对她的反应不太满意,微微加重的力道,一个用力将她的身体拽回来。
年年一回身看到瑿月那张邪佞慵懒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刚想再次低呼,瑿月眼疾手快。右手依然揽着她,左手从袖中探出,五指化掌,轻轻覆在年年的面上。接着轻轻一跃,提着年年从房顶的大洞中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