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阴沉的扫了一眼日,没有接口。是的,那日说的没错,那个女孩子还有沈郎,都是难得一见的天才,自己确实在有意无意的点醒着他们,文峰镇的隐乱根源何在。同时不可否认的是,老夫子有着自己的私心,沈郎看上去飞扬跳脱,可却更适合传承夫子道,所以那个心智更加坚强的女孩子,便成了他的选择。
“她非短命之相。”看着老夫子阴晴不定的脸色,那日忽然有些诡秘的笑了笑,“她生机无限,且命宫刚启,而且,这……是宿命。”日之术乃是十大方术之一,他的断言,似乎没有怀疑的地方。
轻风伴着细雨,入秋之后的天气,无论江南还是西北,愁绪依然。沈文起关上院门后,便坐在了他一直在坐的位置上。在这个西北的大院里,他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坐在那里的,但是今夜似乎不同。
沈知非自从思月离开后,便孤独的坐了堂屋中,仿佛便如文峰镇外,那厚重的黄土一般。院子里风起叶飘,堂屋的门上悬挂这一块门帘,此刻``那门帘半卷着,一根细绳上吊了个黄铜的钩子,卷起来的门帘便被这铜钩挂着。
沈文起看着那门帘,看着门帘后的族长沈知非,忽然觉得那门帘有些奇怪。风势不算大,但足以卷起落叶,可是那门帘却在风中丝毫也不见飘动。沈文起怔怔的看着,脑子里有些迷乱起来。
“文起……”沈知非的声音忽然打断了沈文起的遐思,他慌忙应了一声,同时站起身来。堂屋内的沈知非抬起头来,沈文起不由得又是一怔,他从未在自己族长的脸上,看到如此沉重如此肃穆的表情,即便是思月的弟弟章同祖考上了大学,而东祠依然后继无人时,沈知非也没有那么慎重过。
站在堂屋的门口,沈文起双手下垂,躬身静立,可是心神竟又不可控制的落在那卷起的门帘上,他下意识的眼角的余光便扫了过去,然后惊讶的现,那门帘已不是平日里挂着那块藏青色的粗布,而在不知何时,换成了仿佛是由片片某种飞禽的羽毛串成的帘子。沈文起鼻子抽了抽,一股乡下人都很熟悉的味道传来,那帘子是用鸡毛串成的。
就在这恍惚的瞬间,沈文起没有看到沈知非的面色变化,“文起,你去跟着思月……”
沈文起惊了一下,但他马上醒悟过来,“族长,莫非思月有什么危险?”这是他理所当然的反应。此刻的文峰镇中风云暗涌,虽然思月方才的举动,对族长大有冒犯之意,但是不管怎么说,思月都还是东祠的人,而且以思月的性子,既然她怀疑章同祖的死另有别情,便保不准她会有什么过激的行为来。
沈知非微微眯起了双眼,叹了口气,“思月终究还只是个孩子……”他忽然象是想起了什么,顿了顿然后说道,“文起,莫要被人觉了才好。”
沈文起心神激荡,禁不住一挺胸膛,“是,我会暗中护着思月的,断不让西祠有所口舌,只是,族长,莫非西祠当真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