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场大病,夏时现在的身体很虚弱,更糟糕的是,家里现在仅剩下的存粮也只有一条烤得*的黑面包了。
尽管肖恩一再坚持将面包全部分给哥哥吃,可夏时又怎么可能忍心让一个这么小的孩子饿着肚子,于是用力把面包掰成两半,兄弟俩就着凉水一口一口地吃得很欢。
填饱肚子后,夏时凭着记忆找到家里的储物间,里面早就空荡荡的,甚至还有老鼠横行过的痕迹,在一个被锁住的笨重箱子里,他找到了一个破袋子,里面零零散散地放着几块黯淡无光的铜币,这也是他现在唯一的“财产”了。
当初为了给哥哥看病,肖恩已经偷偷从这个“小金库”里拿出了全部的积蓄,最后还是好心的医生将诊金减少了一点,才给他们留下了一点吃饭的钱。
可是现在剩下的这些零钱,甚至连兄弟俩一天的伙食都支撑不了!
他们必须得想办法去赚钱了!
夏时所在的萝蔓城是个还算繁荣的城市,他之前的工作是到码头上去帮忙搬运货物,但因为接连病了一个星期,不幸地成了失业人士。
这是个阶级严明的世界,贵族们可以拿着祖上传下来的产业吃喝玩乐,享受最高等的教育,优雅地喝着下午茶,穿得漂漂亮亮地去参加舞会,而平民们却只能一天天流着汗水劳作,饱受各种白眼和冷遇,只要有一天怠工,就会被雇主吼着嗓子说下次不用再来了。
夏时现在迫切地想找到一个工作解决温饱,所以他立刻就想起了自己的一个老熟人,一直都很关照他的温特大叔。
温特大叔和他早亡的父母是老朋友,时常从自己不多的积蓄里拿出一点钱接济他们兄弟俩,而温特大叔是个酒鬼,要找到他最方便的地方就是酒馆。
夏时找到了贫民区唯一的一家酒馆,推门走了进去。
老实说,这里的气味并不怎么好闻,昏暗狭小的空间里充满了劣质的酒精味,吧台上倒着一排死尸一般的醉鬼,四周甚至隐隐散发着呕吐物的味道。
夏时捏着鼻子走过去,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醉得不省人事的温特大叔。
温特大叔的脸上红彤彤的,目光涣散,夏时知道这位大叔的酒量一向很好,便试着摇醒了对方。
温特大叔慢慢地抬起脑袋,揉了揉红彤彤的酒糟鼻子,“嘿,科林,你的病果然好了,来,大叔今天请你喝这里最好的酒!”
夏时委婉地拒绝了,同时向温特大叔提出了自己想要找到新工作的请求。
温特大叔晃着脑袋,吐字有点结巴,“科林,老实说,目前适合你的工作并不多,你刚刚生了一场大病,不能干重体力的活,而像那些记账,整理之类的轻松活,雇主又只肯招那些稍微识字的人。”
夏时无奈地点点头,贫民区长大的孩子没有上学识字的机会,而这个世界的文字却又和地球上的不太一样,所以他现在只能算是个文盲。
“对了,刚才我突然想起来,三天前魔法协会正在招收试验者,是用来试验他们最新研制的魔药,雇金足足有十二个铜币!倒是没什么苛刻的要求,不论男女,只要是身体正常的年轻人就可以入选,只是……”温特大叔的眉毛突然皱了起来,“科林,你要知道,那些魔药师虽然也是经过魔法协会资格认证的魔法师,不过却时常有传闻说某些不检点的魔药师会研制一些邪恶的药剂,试图引起大陆动荡,所以魔药师的名声一向很不好,大家暗地里都说这个试验工作有点风险。”
夏时自然知道温特大叔的顾虑,他以前也经常听说医院里研制出新药会让志愿者来试用,虽然一般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一般人是不怎么愿意去当试验者的——谁知道自己的身体会不会刚好出现过敏反应呢?
但是这似乎就是目前为止他所能争取的最好的工作了。
生存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奈,身体干不了重体力活,又是个不识字的文盲,现在肯雇用他的人太少太少了。
夏时点了点头,“温特大叔,没事的,前段时间住在我们家隔壁的索菲亚不是也去应聘这份工作了吗?她一个小女孩都能做,我可不会输给她。”
温特大叔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道:“好样的,小男子汉,要是你的父亲母亲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该有多么高兴啊!”
他虽然经常接济夏时他们兄弟俩,但一个有手有脚的年轻人应该靠自己去奋斗,而不是当一个只能躲在别人庇护下,懦弱地蜷缩在家里的米虫。
夏时的心里却在盘算着,他可不想一辈子待在贫民区,他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要完成,而且既然现在占用了科林的躯体,那么自己对肖恩这个弟弟有照顾的义务,他想让肖恩过上不用挨饿受冻的正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