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外臣,一个初到齐国不久的女人,竟然能有这种待遇......
别人或许还没反应过来苏绯色这特殊待遇的意义,但董贵妃却早已在心底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只怕当年的事情会重蹈覆辙,又出现一个与她争宠的“颜泠皇后”。
“谢皇上。”众人惊讶,苏绯色却淡定如初,好似一切早在意料之中。
毕竟......齐国皇帝曾经和她说过,她特别像他对不起的一个人。
虽然她至今都不清楚这个人究竟是谁,但不管这个人是谁,既然她与她有几分相似,那......齐国皇帝的这份歉意就由她代领了吧。
苏绯色的话音落,宫人赶紧将她的椅子放到了貊冰舞身边。
苏绯色也不客气,从容优雅的便坐上椅子,一派应得的模样。
董贵妃见此,真是气得脸都绿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场本该是她和云真公主大出风头的宴会,竟然会让苏绯色占了便宜。
最让她生气的是,这个便宜......还不是普通的便宜!
不过没关系,她本是想借此宴会,找机会对付貊冰舞,如今既然苏绯色来了,那......
就别怪她转移目标,不客气了!
见苏绯色坐下,齐国皇帝脸上的神色总算柔和了些许,又扫了一眼在座的人,好似随口般说道:“忱儿怎么也没来?”
忱儿?
这个称呼,说的无非就是貊秉忱了。
见齐国皇帝把注意力从苏绯色的身上移开,转到貊秉忱身上,董贵妃立刻在心底暗暗松了口气,这才答道:“臣妾已经命人将请帖早早送过去了,至于三皇子为什么没来......兴许是身子又不舒服了吧?”
董贵妃说罢,顿了顿,又好似想讨好齐国皇帝般,接了下去:“等一会宴会结束了,臣妾便让太医过三皇子府去看看,看看有何需要的,臣妾再命人送过去,皇上以为如何?”
“恩,就按你说的办吧,忱儿的母妃死得早,留下这个孩子,偏偏......哎,贵妃,你有空也多关心关心他吧。”齐国皇帝轻叹了一声,语气中却没有太多的亲情,反而是同情居多。
这不禁让苏绯色轻挑了挑眉,没想到,齐国皇帝对貊秉忱的感情竟然是如此......
多么可悲。
自己的亲生父亲,对自己的感情竟然是同情......
不等苏绯色多想,宴会厅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所有人的声音都被这阵咳嗽声给吸引了过去,只听咳嗽声越来越近,而咳嗽声的主人,也缓缓走入了众人的视线。
只见貊秉忱依旧是一袭不带花纹的纯色白衫,三千墨发用玉冠束起一半,剩下一半则服帖的披散在身后,与白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好似十二月风雪里的枯木,简单,明了,无尽孤寂。
他的脸色苍白如雪,与身上的白衫几乎融成一色,双颊却因为剧烈的咳嗽而散发出一股病态的殷红。
那模样,就好似花朵在未开放时便已枯萎凋零,叫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