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能想到的,李熯会想不到吗?”玉璇玑略带玩味的轻挑了挑眉:“有时候人与人的区别就在于,当你想出这一步的时候,别人已经想出后面好多步了,就比如今日之事......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李熯既然选择了从这里下手,就定然已经将这周围的情况都调查一遍了,什么地方屯有重兵,从那个地方调兵过来需要多久,也一定......在那里埋伏了眼线,兵马和其他的东西不同,就如你刚刚所说,二十万兵马,这是不管你再怎么藏也藏不住的,也就是说......一旦我们从那里调了兵马,一旦那里的兵马出动,李熯定然会知晓,那......万一李熯还有后手呢?万一我们一把那里的兵马调走,李熯就立刻从那里下手了呢?”
“这......可九爷,您刚刚也说了,兵马和其他的东西不同,如果李熯真的藏有后手,我们又怎么会没有察觉呢?”般若不明白。
“还记得绯色收复秃茨九城的时候,是怎么把兵马带进去的吗?是让兵马假扮成百姓的模样,在她还在羯族谈判的时候,就已经混入了秃茨九城,所以人不知,鬼不觉,而......绯色能用这个方法,李熯同样可以,你敢保证在我们得知李熯还活着之前,李熯没有把他的人用同样的方法混入齐国吗?不敢吧,既然不敢,那就必须得防!”玉璇玑笃定的说道,顿了顿,便又轻皱了皱眉,接下:“这也是我只带了三十万兵马过来,其余兵马都分散出去的原因。”
他们和李熯,有太多太多的不同了。
李熯在现身以前,有很多的时间可以做准备,而且......他们现在一时之间要查,根本就查不出来。
可如果他们想要用同样的方法,根本不可能,因为......他们早就已经被李熯盯上,早就已经在李熯的注视下了,又怎么能瞒过李熯,逃过李熯的眼睛呢?
还有一点,李熯的兵马可以随时转换,一波一波上也可以,全部押上也可以,反正......
一有危险,直接后退即可。
他们却不同,他们要守着这城,一旦后退,一旦失了城池,便是输......
在这种情况下......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死守,就是等。
李熯在等他改变策略,在等他调援兵,而他......在等李熯自己露出马脚,在等苏绯色......有所行动。
李熯胜,就胜在他早有准备又隐在暗处,有些动作,根本不为人所知,随时有可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可李熯聪慧,他也不笨,早早便让苏绯色和邵青隐在暗处了。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要苏绯色和邵青那里能有所收获,这一仗......有惊无险!
想到这,玉璇玑的唇角立刻就轻勾了起来,眼底的神色狡黠如千年的老狐狸,将人间世事都算尽:“吩咐下去,什么都别做,就死守着城门,就陪李熯耗,我倒想看看......这一次是谁先耗不住!”
“这......”什么都不做?就死守?
般若来找玉璇玑,原是想让玉璇玑给齐国的兵马找一条出路,改变如今的局面,没想到......
玉璇玑思索了半天,分析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吩咐,只是要他们保持现状,这......
实在是让般若有些难以理解了。
可难以理解归难以理解,般若绝对相信玉璇玑,他说的话,不会有错,他做的决定,便是最好的!
这是属下对于主子的最高信任。
所以般若想说什么,却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应了个是,转身便走了出去。
......
“杀......”
“冲啊......”
浓烟滚滚,杀声震天,鲜血染红了一大片,不管是李熯带来的兵马还是齐国的兵马都拼命攻击着对方,可就在这片狰狞和惨烈中,李熯却十分悠哉的坐在营帐里,自己跟自己下棋。
缪竺走进营帐,看到李熯的这副模样,眼底的神色就不禁沉了几分:“李少爷这是什么意思?雪国的弟兄们已经按着你的吩咐,在外面浴血奋战整整两天了,可你却坐在这里悠哉的下棋?别以为这些兵马的性命与你无关,你就可以如此不在意,若是这一仗败了......就算长老不杀你,我也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