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芊袭心里就像是打翻了火炉子,焦热万分。没过一会儿,她就感觉一阵浑身一震,被人放在了地上。地上是木板做的,她的耳朵贴在上面,隐约可以听到下面有人走动的空空声,按照这么多天的惊讶,她们好像是在甲板上。
果然,头上的麻袋被人扯掉,她就感觉眼前一片明亮。尤芊袭电光火石之间,迅速闭上眼睛,然后过了一小会儿,才慢慢睁开眼睛,装模作样的,好像刚刚清醒过来。
“你们是谁?”她故作惊恐状,眼角瞥见阮安安也被扔在了对面。
“嘿嘿……小妞醒了。”大板牙邪佞地奸笑着,“二哥,现在就要出发吗?”
被唤作二哥的大汉虎着脸,恨铁不成钢地吼道:“别做出没出息的怂样儿,等拿到了钱,轻盈馆的娘门儿,还不任你挑?不要坏了小姐的事。”
他说完就走进了船舱,回头狠狠地瞪了大板牙一眼,再一次警示。
“芊芊姐,你怎么样?”一旁的阮安安瞅准时机,小声地问道。
尤芊袭扭曲地挣扎挪动了几下,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一点儿,小声儿地说道:“我没事儿,不要乱嚷,看他们到底要玩什么花样儿?正主儿还没出来呢。”
“哟,我的小姐,到现在还这么地假慈悲,有心思关心别人,先考虑好自己是什么处境吧。”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
尤芊袭转头一看,鸯儿已经在两个手下掀起的门帘里,施施然走了出来。
她已经换上了一身棕色的短袖窄袄,脸上那道丑陋的疤痕也消失了,腰肢细软,双腿修长,年龄倒是不大,十二三岁的模样,可是那高昂的下巴,活脱脱一个大小姐的孔雀样儿。
“我的好心已经被狗吃了,不然自己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尤芊袭嘲笑着说道。
鸯儿也不以为意,轻蔑地说道;“你现在是阶下囚,除了过过嘴瘾,还能有什么办法?你知道这水里的规矩吗?都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烂泥,所以,对于弱者,本小姐不会和你一般见识。”
阮安安怒目而视,呸地一声吐了口唾沫,阴狠地骂道:“你这个贼蹄子,别落到我的手里,不然有你好看的。”
鸯儿仰起头,咯咯地笑起来,好像一个老母鸡:“一直以来你对本小姐都有仇视的意思,只可惜你的好姐姐,心肠太软了,就是一个软脚虾米,所以今天你能这样仰望本小姐,都要怪你的好姐姐。”
“你别想挑拨我们,我与芊芊姐有缘认识,是一种福气,是你这种小人一辈子也体会不到的感觉。”阮安安冷笑着说道。
“妹子,省点儿力气,犯不着。你觉得她能听懂你的意思吗?”尤芊袭调笑着,背着的双手,悄悄地寻摸着绳子的结。
阮安安安静下来,依然仇恨地看着鸯儿,最后还是不服气地说道:“等着吧,会有人找到我们的,到时候,本姑娘就用木板脸的剑,把你的每一寸肉,给割下来喂鱼。”
鸯儿抽出手臂上的小刀,雪亮的刀身闪着红色的光芒。她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刀背,雪亮的刀身上照射出自己森寒的眼睛。她咬着牙齿说道:“你们最好老实点儿,不要让本小姐多费力,不然吃苦头的,是你们自己。到时候别怪我,不顾念姐妹情谊,你们这张小脸蛋儿我是舍不得碰一下。可是看不见的地方……”
鸯儿忽然停顿了下来,用手点向软安安的胸部,诡异地笑了一下,继续说道:“有的是办法,让你既感觉抽筋拨骨的痛,看上去还是完好如初。”
尤芊袭也是在皇宫里混过的人,什么场面没有见到过,这点儿威胁根本就不算什么。她只是定定地盯着头上的桅杆,上面飘着一个紫色的旗帜,旗帜上有一个元宝的标识。
阮安安毕竟是没用出嫁的姑娘,虽然嘴巴功夫极好,可是被人指着自己的胸脯,顿时又羞又怒。她刚要口吐恶言,忽然看到鸯儿手上的刀,以她的江湖经验,明确地辨别出上面粹了茜羽草的毒。这种草生长在偏远的海岛,上面必须有大量剧毒的蛇群居住,然后这种草在蛇的争斗中,靠蛇嘴里喷出的毒液过活。所以这种草既剧毒,又稀少,一旦刺破一点皮,就迅速口吐白沫,面色发黑,根本没有解药。
鸯儿看到两人都闭口不言了,因为这点小小的威胁,就吓住了她们,顿时优越心大大地被满足。她嗤地笑了一声,就在大汉儿们的簇拥下,收刀回臂,返回了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