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芊袭心里提着小心,耳听这两个大汉也是穷苦人家,于是和阮安安互换了一下眼色,示意她放开她。阮安安听到大板牙流里流气的话,早就气得浑身发抖,想不到这些人这么低下,说换简直就是粗鄙不堪,无耻流氓一个。
她怒目而视地看着两人,如果喷出的火有温度,早就把两人化成了一股青烟了。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臂上一动,她低头一看,原来是尤芊袭在扯自己的袖子,而且还无声地摇摇头。她立刻明白了意思,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小心地把尤芊袭放在一边,让她能有个舒服的姿势挨,靠着舱板边坐着。
那两个大汉边走边聊,直到了她们的跟前,大板牙才发现新奇事儿一样。“哟!这是谁啊?不是那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吗?怎么变成这幅德行?”大板牙咧着大嘴,方大的脸颊肌肉黑黑鼓鼓的,
尤芊袭苍白小脸,大大的眼睛里也都是红色的血丝,依然笑道:“这位大哥,都是苦命的人,何必又为难苦命的人?”
大板牙一呆,忽然喝道:“你们偷听我们说话?”
阮安安冷笑,“你们那么大声,我们想听不到,也得变聋子啊。”
那个叫二哥的人却温和地说道:“姑娘还是那么家尖嘴利,看来这个苦还没有吃够?”
阮安安刚要暴起,就被尤芊袭拉住,耳边小声地传来一句话:“小不忍则乱大谋。”她这才作罢,气鼓鼓地脸朝一边,懒得理两人。尤先袭看着她难看的脸色,也不在意,只要不把这两个大汉惹怒就行。
“两位大哥下来,不知道有什么事?”大板牙一听这个女孩儿轻柔地和他说话,顿时骨头都轻了几分,立马脱口道:“我们马上要到京城了,靠岸之前,大小姐让我们来看住你们。”
那个叫二哥的顿时踹了一下他的屁股,大喝道:“谁叫你乱说话?大小姐要是知道你透露消息给她们……”
“知道了,不就是挨鞭子嘛……二哥,你这句话都说了多少遍了,我的招风耳都要听出老茧了。”大板牙捂着自己的屁股,嘟囔道。
尤芊袭却暗自心惊,“原来都到了京城了,上邪他们还没找来。这怎么办啊?要是把我们卖给别人,又倒腾了一遍手,到时候要追查到我们的踪迹,又更加的困难了。可是这样一来,我又离夜舒黎更加近了,可就不知道夜舒黎这个傻瓜,上邪找不到我,他能和我心灵相惜,找到我吗?”
想到这里,她感到一阵压抑的无奈感,变成了酸涩的液体,直接逼向干涩的喉咙。
阮安安听到京城两字,也是吓得一阵哆嗦,“老爹还在京城啊,不知道那桩婚事有没有推掉,要是知道我逃跑了,会不会打断我的腿呢?不管怎么样,先出去再说,说不定爹爹看到我凄惨的样子,就不忍再责罚我了。”
那个叫二哥的听到大板牙的抱怨,反而笑道:“你皮糙肉厚的,长了茧子反而细腻起来了,到时候更惹姑娘的喜欢。”
大板牙一听这话,顿时喜得抓耳挠腮,他止住对方的肩膀,自告奋勇地说道:“嘿嘿……二哥,你站这里别动,下面的事情交给小弟我就行啦。”
说罢他径直朝舱底里面的一个黑乎乎的角落走去,摸索了半天,找到了两个黑色的布袋子。
尤芊袭听说他要做事,料想也是和她们有关,于是神经紧绷地跟着他的身影,眼睛一转也不转。
大板牙提着布袋子,慢条斯理地走过来,得意地说道:“两个小娘子,不是我大老粗不怜香惜玉,实在是大小姐的命令。怎么?是你们自己进来,还是像刚来的时候,我们给你们套进去啊。”
阮安安俏脸一横,很直爽地吼道:“废话真多,姑娘我是被吓大的。”
尤芊袭费了很大劲儿,才挪动了下疲软的身体,脑袋烫得她也晕乎乎的,掉皮的嘴唇一张一翕地说道:“不劳你们动手了,我们自己来吧。”
“好样儿的!爷们儿佩服你!”说罢,大板牙就把黑布袋扔给了她们。
阮安安打开一个袋子,才转过身去,扶起摇摇欲坠的尤芊袭,把她身上全部的重量都压在自己的身上。正当自己也坐在袋子里面的时候。脏黑的舱门口出现了一道俏丽的身影。鸯儿一身火红色的狐裘袍子,白色的绒毛存托出她尖瘦的下巴,更加的瘦削刻薄;那一双眼睛倒是大大的,可是里面都是承载的黑暗和冰冷。
“你们两个,我让你们好好对待两位好姐姐,怎么又把她们给请进黑袋子了。”她眨巴着轻蔑的目光,手上摆弄着一把可以折叠的小刀,那明晃晃的刀身,发出森冷的寒光。
那个叫着二哥的大汉,连忙低下头,恭敬地喊道:“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