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是柳贵人。”
两个小宫女的眼中都透出一丝惊讶。
要知道,这个柳贵人是最不起眼的一个。她的父亲很久以前就战死沙场,太后娘娘为了抚恤忠臣,把孤苦无依的她接近了皇宫,后来给皇上订下了娃娃亲。
结果,这个柳贵人懦弱胆小,连身子骨也经不起风吹,自从太后没了,她就更是蜗居在自己的宫殿,从来不踏出来一步。
所有的宫女太监,都知道有这么一号名义上是主子,实际上连奴婢也不如的主子,是以见到的时候,连礼都不行就走了,也不招惹她。
两个小宫女,一边指指点点,一边回头偷看,就这样也和平时一样,当她是风一般不存在就离开了。
柳贵人骨碌碌的眼珠一转,多了一些以前没有的狡黠,笑着自语道:“幸亏你们走得快,不然我这个梅花就来不及收集完了。”
这个柳贵人就是当初尤芊袭遇到的那个易容师姜巢,她为了提炼做人皮面具的材料,这才跑到梅林里来的。
自从进了皇宫,原来的柳贵人已经被夜舒黎给偷偷运出皇宫了,现在让她暂代新的身份,为的就是给上邪做好掩护。
日月星辰,斗转星移,一轮红日已经冲散了所有的乌云,发出了刺眼的金光,所有的阴谋,都在猎猎的寒风中,透出血腥的味道。
乾隆殿里,所有的人都被清除出去,皇上新回宫,不希望任何人打扰,直接又里三层外三层地让侍卫都包围了。
就连忠心耿耿的张侍郎要见一面,都要通过层层报备,才能通达上听。
那个身穿金黄色龙袍的人,从怀里摸出一个红色的瓷瓶,滴上一滴在水里,然后就着湿热的毛巾,敷上了头发掩盖的后颈。
一张通透的死皮,就像是琼脂一般被揭开,露出一张冷俊浓眉的脸。
“哎呀!这处戏演得,可累死我了。”
一个黑装袍子的男子,抱怨地从房梁上飞下来,直接倒睡在御塌上。
“主上,你以为只有你累吗?”上邪冷冰冰地说道。
夜舒黎立马翻身坐起,单手支着下颌,邪魅地笑道:“我在这个位置被禁锢了多久,现在你才坐了一小会儿,就在那里抱怨。”
上邪揉搓了一下有些痒痒的面皮,说道:“你是本色出演,我是要戴上这个玩意儿,简直快把人被憋死了。”
夜舒黎轻松地说道:“行啦,别和我废话,等会儿我就走了,有什么问题和牢骚,等找到了我哥,你自己慢慢吐苦水。我现在和你一样,都是小弟跑腿的。”
就在这个时候,门上响起了张统领的声音:“皇上,柳贵人求见!”
上邪想也不想,直接用夜舒霖的语气说道:“不见!”
夜舒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用口型说道:“姜——巢!”
上邪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改口道:“回来!你让她来乾隆殿。”
“是!”张统领答应着,心里暗忖:“皇上这出门这么久,一定是给憋坏了,明明闹腾身子不舒服,还是离不开女人啊。”
不一会,一个十三岁的少女,穿着成年妇人的红色宫装,头发也完成了高高耸立的凌云髻,步履飘飘地走进来。
上邪摸着下巴,有些忍俊不禁道:“别看你人小小的,这样还真像一个高贵贵妇。”
姜巢白了他一眼,递给夜舒黎一个红色的盒子,说道:“这里面是一张可以拆下来的面皮,如果没有特殊的药水,是很难落下来的。放心吧,这个我做了精细的处理,绝对舒服!”
上邪冷哼:“为什么我的面皮就会过敏?”
姜巢也是冷哼:“谁叫你对我出言不逊,当然要给你一点苦头吃。”
原来这个面皮,是要以人的面相作为模板,得在本人的脸上做一番按摩,摸清楚骨骼的构造和皮肤的纹路。
姜巢在摸上夜舒黎的面庞上,完全是一个医生和病人的感觉,夜舒黎心无旁骛地配合了。
轮到上邪这里,就变得极其敏感,姜巢刚一碰触到他的脸,就被他的双手连忙捉住了,而且紧张得都快把姜巢的手腕给拧断了。
于是姜小姐也不乐意了,就在上邪的面皮上做了一点手脚,让他既痒痒,又在他能忍受的范围之内。
夜舒黎明显感到两人的磁场不对,笑着打趣道:“我马上就要出宫了,你们两个不要吵架,要一家和睦,一定要以大局为重哦。”
上邪的眼睛都要喷火了,“谁和她是一家人?”
姜巢淡淡地说道:“要不是看在芊芊姐的份上,我才不和这个粗人在一起。”
夜舒黎把做好的面皮向上一抛,然后利落地接住,笑说道:“谢谢你了,小丫头,等你长大一点儿,我和你姐给你找个好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