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水声潺潺,一艘艘巨大笨重的船只,都张鼓着白色的船帆,和尤芊袭她们的船只擦身而过。
尤芊袭双手托着香腮,眼睛鼓鼓地看着他们络绎不绝地走过,秀气的眉毛越皱越紧。
一个黑色的短打武士服出现在旁边,漆黑锋利的佩刀,被他抱在怀里,很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出征的感觉。
尤芊袭没有心情欣赏他,只是闷闷地问道:“你说这些船只,都赶着趟儿地去思情岛的方向,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儿发生?”
上邪冷俊的脸上也出现凝重的神情:“事出有异必有妖,这件事儿还得查。”
尤芊袭提着裙裾一跳,稳稳地落在甲板上,吐了一口浊气,说道:“算了,别想那么多了,等我们到了诡岛,自然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上邪纳闷:“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从诡岛出来的?”
尤芊袭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瞟,冷哼道:“以我游走江湖的经验,就那个岛最奇怪,所以,古怪一定出现在那里。”
夜舒黎也不敢过问许多,生怕露出了马脚,于是说道:“你先进去睡一觉,估计午饭过后,我们就能到诡岛了。”
尤芊袭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苦恼地说道:“早知道晚上不喝那么多酒了,现在头还是一跳一挑地疼,不说了,先去歇息一会儿。”
说罢,她转身进了船舱,夜舒黎一下跃上高高的船头,凭目远送着那些匆忙航行的船只,眼神渐渐地眯成了一条线儿。
午饭过后,果然如夜舒黎所说,他们到了诡岛。
一些水手站在船舷上,挥舞着裸露的手臂给他们告辞,虽说是半个月的日期,他们也不能真让这些思情岛的人等他们半个月啊。
再说他们两个出来的目的是找皇上,如果这个消息泄露了,可能会招致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两人经过商量,决定还是先遣返他们。
张大宝哭着馒头般的大脸,嗲声嗲气地吼道:“芊芊姑娘,上邪大哥,你们一定要回来啊,到时候我还给你们做好吃的。”
众水手鄙视地把他拖下去,再这样吼几句,估计都像看猴子一般,把目光投向他们了。
尤芊袭也抹着眼泪,挥舞着飘飘的衣袖,抽噎着点点头。
港口里面,停泊着很多快要出发的船只,人们都拖家带口,还背着锅碗瓢盆,忙慌慌地赶着去登船。
尤芊袭寒着脸,冷声说道:“看吧,被我猜中了,这些人不知道中了什么邪,都往外面跑。”
上邪拉住一个老大娘,问道:“你们这是去哪里啊?”
那个老大娘五十来岁,背着一个大包裹,两只肥胖的手臂挎着两个孙子,闻言只是不耐烦地吼道:“不知道……不知道,别挡着我,我们赶船呢。”
说罢,她牵着两个还在啃糖葫芦的小孩儿,像搬家蚂蚁般地跑掉了。
尤芊袭刚要冲过去,这个女人太无礼了,被上邪拉住:“别惹事儿,我们先去找家客栈。”
尤芊袭这才和被踩着尾巴的猫一般尖叫起来:“对对,快去找客栈,这里的客栈特别的紧俏,如果天黑之前没有入住,我们就要去那个恐怖的寺庙里蹲一晚了,千万不要啊。”
说罢,她抓着上邪,就像那个老女人抓着两个孙子一般,连拖带拽地把他给弄走了。
空荡荡的大街上,依然是鳞介栉比的青石板铺的路。这回没有下雨,只是偶尔能看到路边的积雪,和泥泞的脏水混杂在一起。
所有的商铺都是大门紧闭,门口上都贴着白色的纸张,上面通通写到:“东家有事,暂停营业。”只剩下随风晃荡的灯笼,在冷冽的寒风中默默地叹息。
走一条这样的路不害怕,要是走多了,即使是大白天,也挺渗人的。
尤芊袭就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浣熊,紧紧地倒挂在上邪的肩膀上,她哆嗦着问道:“我们是不是应该走快一点儿?”
夜舒黎戴着的面皮抖了一下,没好气地说道:“你觉得挂着这么沉的包袱,我能走得快吗?”
尤芊袭小嘴一撅,愤愤然道:“只要我家舒黎不嫌弃我,我就不算胖。”
夜舒黎默,这样还能反驳什么呢?
转过两个街角,只听见一个尖叫地声音:“娘……姑娘!”
尤芊袭一振,谁啊,差点把她叫做“娘”,她可没有那么大的女儿啊。
等夜舒黎明把她放下来,尤芊袭定睛一看,差点没有把眼珠子掉下里:“倩倩!”
倩倩一身粗布的粉色衣裙,也是背着一个包裹,流着眼泪哭道:“姑娘,我可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