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哥儿点点头,这才安心的读自己的书,桂姨娘表面上这般说,实则心里也没谱,今儿看见柳姨娘这番显摆自己,又说了那些挑衅的话,依她现在的受宠程度,老爷把她提为贵妾不是不可能的事。
当下,心里就不是滋味,自个伺候老爷这些年,尽心尽力,又为二房开枝散叶,生了长庶子,既有功劳也有苦劳,怎的也没见把自己提为贵妾,好歹让卿哥儿成为二房嫡长子,以后也长些面子。
想着,又记起林氏的歹毒,当初若不是她千方百计用尽法子,逃过了林氏送来的绝子汤,又这些年战战兢兢的低调生活,林氏哪里会放过她,眼瞧着卿哥儿年纪渐渐大了,嫡长子一事耽搁不得,柳姨娘?不过是个没脑子的蠢女人!
只是她越想越窝囊,越糟心,恨二老爷的无情,怨林氏的恶毒,最后索性低低抽泣出声,又怕卿哥儿询问,便背过身子,用帕子捂住嘴,低声呜咽着。
卿哥儿却敏感的察觉到了,懦懦的道:“姨娘,你莫难过,待我长大,定然会对姨娘很孝顺!”他怕桂姨娘不信,还特意郑重发誓,一张稚气未脱的小脸上尽是认真,看的桂姨娘又是欣慰又是心酸。
忙将卿哥儿抱在怀中,破涕而笑,“好呀,姨娘等着那天到来。”是啊,都熬了这些年了,再等几年又何妨?
…………
叶蓁依旧过着每日去先去国子监学习,后去百寿院拜见祖母请安,最后回雅思院休息的平淡生活。
也是奇怪,这小半个月,林氏并无找她麻烦,耍心机,倒是消停了些,即便如此,叶蓁并未放下戒心,仍旧暗地里关注着二房的动向。
这日午后,阳光明媚,叶蓁斜躺在临窗边放置的贵妃榻上,手执着一本医书,津津有味的看着。
前世自己从不看这些,觉得难免枯燥乏味,现今,为了保护自己,必须强迫自己认得些草药毒物,以防不时之需,也是开阔了眼界。
绯红深深吸了口气,走过来,有些踌躇不决,终究定下心,道:“小姐,方才我听琥珀说,柳姨娘怀有身孕了。”
叶蓁脸上并无意外之色,她记得前世柳姨娘也怀了身子,可惜,孩子并未生下,是小产了,不知今世她可否逃的了悲惨的命运。
放下手中的书,合上泛黄的书页,叶蓁淡淡一笑:“如此,我们去见祖母罢,她定然很高兴。”
老夫人一向喜爱二房,偏爱二老爷,如今二老爷的宠妾怀了身子,她有可能又有了孙子,哪能不开心。
百寿院
老夫人坐在象牙玉床上,一脸喜色,二夫人,三夫人与四夫人各自坐在老夫人右下方的太师椅上,叶容,叶眉,叶妙几姐妹皆乖巧的坐在老夫人的左下方处的太师椅上。
老夫人微微一笑,慈爱布满面容,带着脸上的细微皱纹都淡了些,笑着对二夫人道:“如今老二家的倒是越发出息了,希望柳姨娘能给我来年添个大胖孙子。”
二夫人皮笑肉不笑,应下话,表面上也是一脸喜色,替柳姨娘谢过老夫人吉言,回道:“母亲这般看的起柳姨娘,她自然是要尽力的。”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恶心,那个贱人,哪来的福气,竟能怀上老爷的孩子,定然是她这些天专注着对付叶蓁,一时间忽略了给她送绝子汤,这才让她钻了空!
叶容知晓自个母亲心中的冤屈,有苦难言,目光侧了侧,有些吃味的瘪着嘴:“祖母,你要疼容儿呀,不能因为柳姨娘有了身子,就不疼容儿了。”
老夫人一愣,笑意不改,见最疼爱的孙女吃味了,忙招手把叶容搂入怀里,摩挲着她的发髻,宽慰道:“你这丫头,祖母哪能忘了你不是?”
叶容得意忘形的一笑,脸上的梨涡便更明显,她窝在老夫人怀里,用手抠着老夫人的衣领,目光看向一旁依旧满脸温柔得体的叶眉,以及一脸怨怼神色的叶妙,又转向自己母亲含笑的脸上,便收回目光,一个劲的窝在老夫人怀里,便不起身了。
四夫人便有些酸涩的讥讽道:“哎呀,五小姐你这般大的人了,还赖在老夫人怀里呢,真是会撒娇黏人呀。”又作兰花指抵在唇边,故作文雅的一笑,因她妆容太浓,太过妖娆,硬生生的降低了美感。
三夫人柔和的浅笑,道:“五小姐与各位小姐一般,都是孩子心性,再说,老夫人就欢喜热闹,喜欢儿孙绕膝,与她亲近呢!”
这番话说的,让老夫人原本笑意微滞的脸,瞬间又缓和了,心也觉得熨帖了些,对这个三儿媳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满心喜悦,到底是名门贵女,比那些个小门小户的可是懂规矩多了。
四夫人暗自非议这三夫人装知书达理,装百事通,就晓得拍老夫人马屁,还文绉绉的,自个怎的都吃力不讨好,怎的说,都是老夫人偏心。
二夫人看老夫人对自己女儿依旧喜好,半是得意半是担忧,若是柳姨娘生了儿子,怕老夫人又偏向孙子些,原本桂姨娘生了庶子,老夫人都对叶莫卿多加关心,后来看不惯桂姨娘,才连着对叶莫卿生厌了,却一直并无忽略他,怎么说也是孙子呢!
老夫人又道:“卿哥儿的学问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