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还是不高兴的,怎的也觉着今日林氏举止反常,可是林氏也做出了解释,虽然很牵强,但是老夫人到底是偏袒二房的,当下便不再追究,只是表面也还是要做做样子的,遂淡淡斥责道:“下不为例。”简单几字算是一笔带过,反正黄氏与叶妙对老夫人这般护短行为早就多见不怪,只是暗自腹议不已。
叶蓁瞥见林氏那得意洋洋的模样,倒也是没说甚么,自行拉好衣领,嘴角却不自觉的上扬,她平静的开口:“是啊,我也觉着二婶不是有意的,只是我好歹是未出阁的姑娘家,二婶仿佛在找些什么?”她侧脸瞧着林氏,一字一句问道:“那么,二婶在找什么呢?”
林氏尴尬不已,暗自恼怒叶蓁得理不饶人,心里更多的却是疑惑与不解,叶蓁分明没有被人欺辱,她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那只能说明一个结果,那些草寇失败了!只是叶蓁支身一人,手无缚鸡之力,不可能逃过那么多人的身手,莫非她身旁有高手保护?
思及此,林氏双眼一眯,也许该查查叶蓁身旁有哪些深藏不露的人。
小和尚手持佛珠,恭敬的与老夫人道:“女施主,主持请各位施主去宝和殿。”
老夫人忙与小和尚回了礼,念了几句佛号,恭谨回道:“多谢小师傅传话,我们这便去。”
小和尚面色平静,弓身作出请的姿势,便要是为她们领路,叶眉不知何时也与王氏迟迟赶来,便尾随林氏身后一同前去大殿。
宝和殿里的装修倒真是金碧辉煌的,那全身镀金的佛身,面带慈祥普度众生的怜悯微笑,佛祖双眼尽是柔和之色,仿佛永远都是这样,而佛像下有位年长的和尚披戴宝红色袈裟,正跪坐在团垫上敲着木鱼做早课,他口中念念有词皆是梵文,小和尚快步走过去,恭敬的开口道:“主持,贵客们到了。”
那老和尚正是智光大师,他动作一顿,又接着敲木鱼,面色平静,像是不曾瞧见老夫人一行人,叶老夫人倒也不怒,安静等待智光大师做完早课,叶蓁对这个智光大师是没什么印象的,只知晓老夫人特别敬畏与尊敬智光大师,故而一年必来一次孝和寺。
良久,智光大师方才早课完毕,起身先与老夫人客气了一番,方笑道:“叶施主,别来无恙,近来身子可好?”
老夫人忙回礼,与智光大师说了些话,便要直奔主题,自然是上香的,叶老夫人每年捐给孝和寺的香油钱甚多,故而寺中和尚也欢喜这般大手脚的香客,可不想尽法子讨好老夫人,而智光大师早就备下了上好的香,老夫人接过香,便跪在蒲垫上,对着佛像拜了几拜,带着虔诚的态度恭敬的上香,心中默念佛祖保佑叶家合府圆圆满满,家人平安无忧,国家风调雨顺。
老夫人上完香,便是轮到林氏来了,她笑的温厚大方,正要跪下身时,只听得琥珀惊恐且颤抖的嗓音,她全然不顾佛家重地不得喧哗的规矩,只自顾的道:“二夫人,五小姐真是不见了阿!”
她急的满头大汗,几乎是颤不成声的,她领着几个丫鬟,找遍了孝和寺上上下下每个角落,只是并未寻到叶容身影,她还是等到碧莲苏醒时说的只言片语,这才惊觉五小姐失踪了,还极有可能是被人掳走的。
“你说什么?”林氏厉声喝道:“你说容儿不见了?”林氏几乎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与惊恐,她怎的也不相信容儿真的会失踪,于是,她便冷冷的盯着琥珀,眼中的寒光足以杀死人!
这回,便连老夫人也有些着急了,皱眉问道:“怎么会呢?”孝和寺里都是和尚,哪里会对叶容下手?只是容丫头的失踪的确很匪夷所思,她下意识的瞧着琥珀,又道:“伺候容丫头的丫鬟呢?给我叫来问问!”
出了这么大的事,谁也没心思上香了,便是智光大师也看出老夫人现在内心的烦躁与怒火,他想了想,终究玄乎的来了句:“一切事物,冥冥中自有定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请放心,贵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他帮不上什么忙,这话作为安慰,老夫人也是宽慰些的,便点头,招呼林氏她们去自己屋子议论此事。
林氏那真是坐立难安,叶容可是她唯一的女儿,若是她有个好歹,自己可怎的办?王氏见她焦躁不安,遂笑意温醇,开解道:“二嫂,智光大师都说了五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你先莫担忧,仔细身子。”
只是林氏哪里听得尽,左右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尽说风凉话,琥珀带着全身发抖的碧莲进了屋子,碧莲一进屋子,立即自觉的跪下请罪,她也不傻,自然要为自己开脱,遂哭诉道:“老夫人,二夫人饶命阿,昨夜奴婢被人打晕,什么都不知晓,今个才晓得五小姐失踪的事,奴婢全然不知情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