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说:“与其窝囊去死,不如苟延残喘。”
我举起大拇指:“只要不死,总有出头日!”
离开了冰冰这边,我去找李珊娜。
搞这样的文艺活动,有李珊娜带头,什么都容易做,没有了李珊娜,就直接群龙无首。
李珊娜在,无论歌舞迎接活动,她一个人全玩得转,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和这些吃糖里小虾小鱼不同。
见到了李珊娜后,她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是因为上次那一次,让她不好意思的。
但人有欲望啊,生理需求啊,如同吃喝拉撒,少一样也不行啊。
如何让一个正值盛年的女子,没了需求?
我理解,深深的理解。
我掏出烟,问道:“你抽烟吗?”
李珊娜说:“不抽,谢谢。”
我自己点了烟,问道:“是不是觉得抽烟毁了自己嗓子啊?”
李珊娜说:“也是也不是。”
我问:“什么意思?”
她说:“抽烟是对嗓子,对身体不好,我也不会抽,不感兴趣。”
她给了倒了茶,推过来。
我说谢谢。
然后我问:“那你平时感兴趣什么呢?”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些书给我看,我看了一下书名,什么艺术与文化,什么美声唱法和历史,什么xx戏曲简述,什么演员是怎么样炼成的。
她打开柜子,指着里面更多的书,说:“看这些。”
果然是艺术家,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当成像她一样的艺术家。
一部分她是靠天生,一部分也是源于热爱,后天的努力的结果。
我说:“这些东西让我看,我根本看不下去。”
她笑笑,说:“你是不喜欢。就像你们很多男孩子打篮球,打得很好的都是因为热爱。”
我说:“对,是这么个理。”
抽着烟,我咳了起来,我灭了烟头,说道:“这几天抽烟多,就老是咳嗽,你别介意。”
李珊娜理解的笑笑,然后说:“我最近自己编出了一支舞。”
我问道:“编出一支舞?什么舞?”
她说道:“古风。我跳给你看吧。”
我高兴说道:“好啊!”
然后,她站了起来,走到了客厅中间站好。
我急忙把桌子凳子都拉开了。
李珊娜站好,温婉的将手举了起来,她要跳孔雀舞吗?
不是孔雀舞。
她自己一边唱,一边跳了起来: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独,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跳舞。我爱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海誓山盟都化作虚无。能不能为我再跳一支舞,只为你永别时的那一次回眸,你听仙乐飘飘,仙乐飘飘,今生今世却只能虚度。
这样的音乐,配上这样的背景,极配此时她的处境,让我不禁动容。
李珊娜的声音,与生俱来独特,低回婉转,哀愁如雨丝纷飞,悲凉却不凄凉,从容更让人动容。人也美得独特,声音富有磁性,舞姿妖娆身段柔软,沧桑中带着伤感的歌声,如同在寒夜里看见烟火绚烂一刻中跳舞的白狐,而在唱完后,更多的是幻灭后的寂静和落寞。
唱完后,她自己都流了泪。
站在那里,美丽,悲凉得让我心动可怜。
我站起来,情不自禁的过去抱住了她。
她并没有抱住我,只是任我将她抱在怀中。
滚滚红尘中谁又种下了爱的蛊,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想说一些安慰她的话,但一切的话语都显得苍白。
如果她真的一生都在这里度过,那真正的是千年修行千年孤独,夜深人静无人听她在哭,灯火阑珊也无人看见她跳舞,衣袂飘飘的她,今生今世只能在这里虚度。
她比薛明媚惨多了。
薛明媚还有出头之日,而她,没有了,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