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外伤,要到医院了。”季唯衍目光全都在车窗外,俊逸的脸上泛着一抹苍白,让喻色格外的心疼。
可是,视线里已经现出了医院的大楼,到了,果然到了。
却,还没有办法长舒一口气。
只为,孩子还没有安全降生,聂香香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车子卜一到了医院大门口,不等车停稳,季唯衍就跳下了车,大门前等着的他的手下迎了上来,“先生,你身上的伤……”
“把车停好,跟上来。”他却仿佛不知道自己肩膀上受伤了一样,阔步的往医院大楼走去,喻色无声的跟在他的身后,她能做的,也只是悄悄的陪着他。
电梯是从没有过的缓慢。
缓慢的让他伫立的身影透着无尽的清冷,十指紧紧的攥在一起,指节泛起的青白与他的面色交相辉映,惹她担心。
她站在他的身侧,缓缓执起他的手,一节节的展开他紧握的手指,“阿染,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嗯。”象是要舒缓她的担心,他到底是轻应了一声,可是他的手还是僵硬的冰冷的,僵硬的冰冷的让她心疼。
认识他这么几年,这是她绝少看到的另一面的他。
有些无助。
有些无措。
是的,当一个人眼睁睁的看着不想发生的事情就要发生的时候,那种感觉就会只剩下无助和无措。
“叮”的一声响,电梯停了。
没有任何的停留,始终紧盯着电梯上升数字的季唯衍扯过喻色就带着她一起出去了。
两个人,一个一袭婚纱披身,一个一袭黑色的燕尾服,任谁第一眼看到都会知道这绝对是两个正在举行婚礼的人,可是男人的肩膀上却全都是血意。
他却全然不管,默然的拉着他的新娘快步走到手术室的门前。
“唯衍,你怎么受伤了?”等在那里的人在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全都齐转过了头来,第一个低声惊呼的是蓝景伊。
“没事。”他阔步而至,“怎么样了?”
“正在手术中,不过,是倾倾强制医院进行的手术。”
“为什么?”
“聂香香的父母打过来电话说,他们不签字,谁也不能动他们的女儿。”
原来如此,怪不得就连江君越在也有些无力呢,原来是聂香香的家人反对,喻色这一刻才明白这来龙去脉。
“进去多久了?”
“二十几分钟。”
喻色算了一下,那应该就是她给蓝景伊打电话再挂断后聂香香才被送进去的。
都说女人生孩子是最重要的一个关坎,半点也马虎不得,更何况聂香香这个是代孕的。
谁也不能保证中途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这一刻她到了才知道,他们什么也帮不上聂香香帮不上季唯雪的那个孩子。
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一切,只能交给医生和护士。
一切,只能默默的祈祷。
为季唯雪,为那个孩子。
世界仿佛一下子陷入了绝对的安静之中。
每一个人都是默无声息的等在那里。
蓝景伊依偎在江君越的怀里,脸色也是有些苍白,江君越轻握着蓝景伊的手,不停的揉抚着那只小手,仿佛在安抚蓝景伊焦虑的心似的,“蓝姐姐,你不是怀孕了吗?这里,有蓝姐夫,有振东,还有我和阿染在就好了,你先回去吧。”在新加坡的时候,她偶尔与蓝景伊通电话,已经知道她意外怀了孩子了,也知道江君越对蓝景伊的这个孩子宝贝的不得了,这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但看江君越此时紧张蓝景伊的样子,那份甜蜜真是虐死了单身狗,所经的护士不住看向那偎在一起的两个人,羡慕着呢。
“我没关系的,现在让我回去,我也是牵肠挂肚,更不放心,还不如让我等在这里更舒坦些,喻色,你别赶我,他们男人赶我也就算了,你是女人,你应该知道女人的担心的,我要留下。”
喻色点头,不再相劝。
见过蓝景伊和江君越,此时方有时间去看薛振东。
那个男人只是十几天不见,却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原本就清瘦的身形更加的瘦削了,英挺的立体五官此时没有任何的表情,他静静倚身在医院走廊的墙壁上,若不是一双眼睛偶尔眨动一下,你会以为他是一尊雕像一只木偶。
可见,季唯雪的死的确带给了他很大很大的打击,以至于这短短的十几天的时间根本让他无法消解。
谁也不知道他要多久的时间才能接受那个残忍的现实,但是她知道,只要手术室中的那个孩子安安全全的降生,他的人生至少会从此多一些欢乐。
都说孩子是生命的延续,那孩子便是季唯雪生命的延续。
看到孩子,就相当于是看到季唯雪。
会是一个男孩还是女孩呢?
喻色期待了起来,也回到了季唯衍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