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知何时,那白皙的左肩上,一枚血红似火焰的纹身却也若影若现。
破刹之人的确身有烙印,可这烙印并非寻常的火烙,而是纹身,所用之物乃幻佘所配,即便纹了上去,寻常亦是看不出的,唯有配上特殊药物,才可看清,否则破刹杀手遍布,又怎会做到杀人毫无线索留下。
而穆易扬显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
伤口因热水侵染,火辣辣的疼,而妙弋却似并不在意般,将身子往下沉了沉,任由那温热的水埋过脖颈,缓缓闭上眸,似在瞬间掩盖了那嗜血的血腥。
若是可以,她不想思虑太多,不想知道主上此举的目的,不想知道姬云翊为何如此,不想知道一切的一切。
可是这一切似乎都不可能了。
缓缓睁开眸,一双血色的瞳在这一刻却是那般清明,妙弋自水中走出,着好了衣物,却并未处理膝上的伤口,而原本就不太好的伤口,经由热水久泡,更严重了些。
身子本就不是太好,妙弋缓步朝床榻上走去,却不想缠在手腕处的火淅蛇竟也躁动不安,今日她亦是多了个心眼儿,那些宫女在替她更衣的时候,火淅蛇未妄动,旁人看下来,也不过是一个精巧的饰件儿罢了。
而此时火淅蛇却已爬到袖端,端直了身子,吐露着红色的杏子,妙弋神色微紧,亦警惕的注视着四周,火淅蛇极少这样躁动过,而这一举动明,这周围有不敢出现的气息了,而且是危险的气息。
妙弋手指抚上手腕出的七彩铃铛,夜醉银丝亦出现在手掌之间,妙弋神色冰冷,却也道:“谁?”
现在的她并无半分内息,连旁人接近都未曾察觉,而看火淅蛇这模样,这人必是高手了。
果然,妙弋话音刚落,一抹玄色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朝她袭来,妙弋微惊,身形快闪,夜醉张扬,却也险险接过那剑,可还来不及多想,那人却也快速闪至他处,再行攻来。
招式凌厉,出剑极快,而这样出剑的手法,竟与护骨有得一拼。
若非熟悉护骨的气息,她必会以为这人是主上遣来的。
可感受到这沉稳的内息,妙弋却也知道,并非如此,而在昷岄能有护骨一样剑法的人,不多。
此人剑气惊人,饶是平时妙弋亦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自己内息尽无的情况下,手腕越渐吃力,虽察觉不到她此时的杀意,却也丝毫感觉不到任何善意,就在那长剑要逼近妙弋脖颈时,妙弋眸光亦是一紧,猛然攻击那人下身,那人翻身旋转,凌厉的剑光至空中划过,妙弋险险退后几步,却也若无其事的将手背于身后。
殷虹的血液至手腕伤口处流出,顺着那纤细的手指,滴滴滑落。
“你果然早就知道了。”妙弋这才看着眼前的人,一身玄衣,容颜刚毅,不是天策上将还会有谁。
她虽知道今日有些不对,却不想他早明白自己的身份,而姬弘智相比也是清楚的,既然如此,他又为何不当中揭穿自己,非得夜袭。
而封玄奕显然不会多言什么,一抹白光直袭而来,划破冷寂的夜空,势如闪电,来势惊人,夹带着惊雷般的锐利迎面逼来,几乎封死妙弋所有的出路。
妙弋心下一惊,触及七彩铃铛时,几根毒针已然飞出,而这对与天策上将来,俨然起不了任何作用。
偏在这时,一抹黑线自她手腕飞出,直朝那人袭取,妙弋从未有一丝波动的眸此刻亦是大变。“不要!”
而亦在此,一抹白光凌空斩下,精光微现,夺目的亮芒伴着黑污的血迹,那火淅蛇却也在瞬间被斩成两断,毒血将地面腐蚀,两节身躯亦是因疼痛而不断扭曲着。
妙弋瞳孔微紧,看着看上的一幕,半天竟也反映不过来。
而封玄奕自不会再给她这样的机会,手掌成刀,毫无任何疑虑便也击在妙弋的脖颈处。
疼痛袭来,伴随着无尽的黑暗,妙弋身躯缓缓倒下,而在闭眼的前一刻,那视线却也紧紧的落在地上那已成两段的蛇之上。
一把揽过昏厥的女子,封玄奕再不停留,一个闪身,便也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蛇有灵性,可也挨不过身体上的疼苦,不停的扭动着,可未过多长时间,动作便也慢了几分,直到再未动分毫。
安静的房内,一滩乌黑的血迹到也明显,细看之下,两截似黑线的蛇竟也静静躺在其中,再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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