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本来是打算搞一个突然袭击的,直接带穆凌珊上门的,因为突然袭击,最能发现问题,看到一个人,一件事最真实的样子。
要不,怎么自古就有微服私访这一说呢?
如果当领导的,走到哪都大张旗鼓,前呼后拥,人还没出发,就已经连路线都搞的人尽皆知了,那根本就是走形式,毫无任何意义。
毕竟,提前知道了领导要来的话,底下的人当然会竭尽全力的把该捂的盖子全都捂好了,真想要反映问题的全都给关起来了,哪怕是溜达到菜市场里面都得找一帮公务员当托,张嘴闭嘴都是和谐美好,想要发现问题?那还发现个屁啊!
但是在穆凌珊的强烈要求下,他终究还是拗不过大哥的这个宝贝孙女,才勉强让穆凌珊打了这么个电话,不过却提出了要将电话开免提的条件。
结果,他可真是万万没想到,他大哥的宝贝孙女居然早已经告诉楚歌,他身为省委书记的事情了,就算是突然袭击,意义好像也已经不是很大了。
比这件事情更加离谱的是,这个叫楚歌的年轻人,不受宠若惊就算了,居然还想找借口不见他?
难道这小伙子不知道,在这南云省,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头都想要见他一面,却根本就没有这份殊荣么?
穆崇义真的很无语,非常的无语,心说这小伙子也太不识抬举了,听他这意思,怎么好像见他这个省委书记,是一件让这小伙子特别不爽的事情似的呢?
不过,穆崇义转念一想,马上就安慰了自己一下。
嗯,这小伙子应该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平头百姓,就算是手上有点旁门左道的本事,就算工作还算体面,但是在他这个省委书记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嗯,这个楚歌,应该是感到惶恐,慌乱,所以才这么说的。
心中这么想着,穆崇义看了看穆凌珊,微微一笑,伸手在屏幕上一点,便结束了穆凌珊和楚歌的通话。
“走,珊珊,咱们上楼。”
替穆凌珊挂断了电话,穆崇义不容置疑的说了一句,驾驶席上的司机马上帮他开了车门,穆崇义便走出了这辆正停在楚歌家楼下的红旗轿车。
“搞什么啊?话没说完,怎么就挂了?”
楚歌正等着穆凌珊说话呢,忽然发现电话被挂断了,不由纳闷的嘟囔了一声,挠了挠头,将电话放到了一边。
接了这么个电话,楚歌这时候也没什么睡意了,索性就起了床,穿着一条裤衩,进到卫生间洗漱起来。
楚歌正刷着牙,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他不由微微一愣,迟疑了一下,才带着一嘴的牙膏沫子,在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了看。
出现在他视线中的,居然是刚刚才给他打了电话的穆凌珊,以及一个穿着普通,精神矍铄,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瘦高老人。
这个老人是谁,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了,楚歌心中一阵无语,显然他被这位南云省的省委书记,给摆了一道啊。
无语归无语,这时候要是不开门,也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楚歌索性叼着牙刷,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声“等下”,在卫生间漱了漱口,套上了衣服裤子,便打开了房门。
“楚歌,这位是我三爷爷,刚才我们就在这附近,听说你在家,顺便就过来了。”
房门打开的第一时间,不等楚歌开口,穆凌珊就赶忙对楚歌介绍了一下旁边的老人,又使了使眼色,目光中带着几分歉意,忐忑,以及罕见的恳求。
她知道楚歌是个有脾气的人,她可真怕楚歌不给穆崇义面子,说点什么怪话出来,让这次见面变得尴尬难堪。
穆凌珊的大爷爷穆崇文,二爷爷穆崇武早已经入土为安了,在这个世界上,穆凌珊可就剩下这最后一个爷爷了。
就算在他们老一辈人之间有些恩恩怨怨,但穆崇义毕竟是她三爷爷,也算是血脉相连,在短短几天的接触中,她也感受到了他对过去事情的深深悔意,以及对她的那种浓浓的关爱之情。
而楚歌,则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
这样两个对她来说都很重要的人,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矛盾冲突,那么不用想也知道,她夹在中间,肯定是得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或许正常人在知道了穆崇义的身份之后,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对他有什么不敬,但楚歌是正常人么?
在穆凌珊看来,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怪胎,经常不按常理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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