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楼下的时候,楚歌正好将他和秦母在厨房里面说的那些话说完,秦若晶和秦若莹都挺无奈,既是替楚歌感到无奈,也是为她们自己而无奈。
不过无奈归无奈,在这件事情上,其实谁也没有错,从她们姐妹,到楚歌,再到母亲,全都不算错,只不过是每个人考虑问题的出发点不一样罢了。
反正,楚歌的话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母亲能理解最好,实在理解不了的话,她们也没有办法,哪怕是真的不能得到母亲的祝福,她们伴随楚歌身边的决心,也一样不会改变。
夜色如水,楚歌和秦若晶说了点为彼此宽心的话,渐渐睡去。
翌日,秦母没有再和楚歌或者秦若晶说什么劝他们分开的话,只是任谁都能看的出来,她心中依旧不能释怀,神色间充斥着难掩的无奈,一天下来总共也没说几句话,完全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相对于秦母,秦岩对待楚歌,还有秦若晶,秦若莹的态度倒是没什么不一样,如果非要说他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就是他在下班回家的时候,居然拎了一兜子排骨,甚至还给每个人都带了一份礼物。
给秦母和两个女儿的,都是纱巾,给楚歌的是一件价值不菲的衬衫,虽然他故意装作轻描淡写,甚至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是那看似不苟言笑的眼睛里面,却还是流露出一丝怎么也掩饰不掉的,对待家人的歉疚和温柔。
昨天,楚歌的那些话,真的让他感触颇深,他这半辈子都将心思都扑在工作上,亏欠老婆和孩子的真的是太多了。
当秦岩将这些礼物一一交到每个人的手里的时候,他居然有点尴尬,虽然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在尴尬什么,但他就是有一种近似于做贼心虚的感觉,他甚至有点后悔,觉得要是把这几件礼物给老伴,以老伴的名义分别给出去就好了。
本来秦岩心情就够别扭的了,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当秦母,秦若晶,秦若莹接到他带回来的礼物的时候,完全没有什么他认为会出现的表情,一个个全都跟傻了似的,目光在纱巾和他那张脸之间不断游移,那种感觉,就好像在打量一个怪物。
只有楚歌的反应还算正常,在接过那个装着衬衫的盒子的时候,对他咧嘴一笑,说了一声“谢谢”。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的眼神交汇间,分别透出了支持和鼓励的意味。
而通过秦岩的眼神,楚歌觉得不出意外的话,秦母应该已经将希望他和秦若晶分开的想法,跟老伴说过了,但是秦岩的态度却没有什么变化,对这门亲事,对于楚歌这个女婿,依旧充满了肯定和认可。
一转眼,又是几天过去了,秦母对楚歌的态度虽然一直谈不上多热情,但也谈不上不友好,看样子,似乎是知道在这件事情上说什么都没有用,女儿全心全意的想要和楚歌在一起,丈夫也一如既往的支持这段姻缘,她一个人终究是孤掌难鸣,也就只能无奈的认了。
认归认,秦母的心里却始终都还有个疙瘩,对于女儿嫁给楚歌,到底能不能得到幸福,持着怀疑的态度。
带着心里这个疙瘩,秦母张罗着有关婚礼的事情,该买的东西还是得买,该弄的讲究还是得弄,只是她时不时就会发一下呆,神色间会泛起几分茫然。
除了因为对这段姻缘持怀疑态度的原因之外,秦母还有些别的担心。
那就是这个婚礼应该怎么办?
在中式和西式这一点上,早在她帮楚歌和秦若晶定日子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办中式婚礼,举行典礼的酒店也早就定好了,能帮忙出车的亲戚朋友都打了招呼,该发请柬的早就发了出去,该打电话通知的也早就打完了电话。
本来,按照华国人的传统,办婚礼就是在酒店里面大摆筵席,邀上所有能邀请到的亲戚朋友,热热闹闹的吃喝一顿,当然了,在这个过程中也能收点礼金钱。
份子钱这东西,对于任何一个华国人来说,都不可能陌生,谁家有个大事小情,比如参加婚宴,升学宴,买卖开张,孩子的满月酒等等,那都是要随钱的。
这钱,其实也就是个礼尚往来,纯粹的就是人情债,通常来说,你结婚我随你五百,轮到我结婚了,那你肯定也得随回来五百,你要是随个二百,那你可真就是臭不要脸了。
当然,你要是愿意多随,那我也肯定没什么意见,等到你家下次有事了,我再把这个钱的差价补上就是了。
秦岩他们老两口,这半辈子往外随的钱可是不少,现在女儿大婚在即,终于有了摆酒席的机会,理论上是个收回点份子钱的,合情合理的理由。
偏偏,就在这件事情上,秦母是真的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