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距离婚礼正式开始的时间还有一段时间,一会肯定还有人能陆陆续续的到场,但是现在来的人,也实在是太少了点。
对于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秦岩心知肚明,那是因为他们老两口很多以前或者现在的同事,都怕惹到什么麻烦,把钱随到位了,就匆匆离开了。
毕竟秦岩一直都是公安口的人,秦母以前工作的也地方也是政府机关,秦岩自己都知道他现在给女儿的婚礼大操大办容易被扣上“借机敛财”的帽子,别人又何尝不知道,不担心他们来参加这场婚礼会被当做“别有用心”的“趁机贿赂国家干部”?
很多事情,真的是有嘴也说不清楚,你说你就是单纯的冲着交情去参加个婚礼,给人家随个礼份子,证据呢?你怎么能证明你没向人家提出什么要求?人家没有允诺你什么好处?你们之间没有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协议?
什么?你说你儿子上大学的时候人家随了你一千,所以你现在也还了人家一千块钱的礼份子?有收据么?没有?没有你跟我废什么话?
什么?你说你有礼账?那玩意随随便便就能写出来一个,我怎么知道你的礼账有没有弄虚作假?
总之,这就是一个很尴尬的情况,明明就是很正常的礼尚往来,却因为某些敏感的特殊原因而受到影响,继而导致人心惶惶,甚至于很多人情味儿都不得不变了味道。
心里不是滋味归不是滋味,今天毕竟是女儿大喜的日子,秦岩和老伴儿也没有将这些心事表现在脸上,笑呵呵的和一桌桌宾客打着招呼,该怎么张罗,还得怎么张罗。
除了在大厅定了三十桌,秦岩两口子还定了几个包间,有专门给秦岩的领导准备的,也有给楚歌,以及秦若晶的宾客准备的。
与此同时,在位于三楼的一个包间里面,正坐着四个女人,分别是何晴,楚诗瑶,穆晓婷,穆凌珊。
这里毕竟是京城,何晴当然不想出现在人多的地方,在这一点上楚歌和秦若晶早已经替她考虑到了,包间里面自然有她的一个位置,考虑到何晴会不会感到无聊的这个问题,便又安排了跟何晴做过一段时间邻居,相处的也十分投缘的楚诗瑶和她一起。
至于穆晓婷,她的身份也算得上显赫,再加上她也不喜欢太吵闹,所以包间里面也有了她的一席之地,穆凌珊则是自己不太想在距离楚歌最近的地方看他和秦若晶的婚礼,就和穆晓婷一起来到了包间。
这四个女人,在楚歌昏迷住院的时候也算的上是朝夕相处,安排她们几个在一起,倒也算得上是合适,至于这个包间里面剩余的座位,姑且用来备用,如果情况需要的话,再往这里面安排客人。
虽然这四个女人不在第一现场,不过这个包间里面有可以看到现场画面的大屏幕,完全不会错过什么画面。
时间一点点过去,距离楚歌和秦若晶结婚典礼正式开始的十一点十八分越来越近,大厅中的宾客基本上就算是来全了,一共坐满了十六桌,比秦岩预计,或者说是希望能来的宾客,几乎是少了一半。
十一点整,龙华大酒店的三楼又迎来了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三十岁左右,剃着平头,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长得没什么鲜明的特点,只能说是不帅不丑,属于那种扔进人堆里面,谁也不会注意到的类型。
然而若是有眼力出众的人在这里的话,就会发现在这个男人平平无奇的外表之下,潜藏着一种内敛且锐利的气质,尤其是在他那双看似没什么波澜的眼睛里面,时刻都隐匿着敏锐和警惕。
另一个男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岁的样子,微长的刘海下面是一双噙着戏谑和期待的眼睛,不过从鼻子往下,就被口罩给遮挡住了。
这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路过写礼账的那张桌子旁边的时候,带着口罩的那个年轻人自己在礼账上写下名字,然后放下了一个很大的信封,露在外面的眼睛呈现出几分友好的笑意,就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迈开了脚步。
写礼账的人微微一愣,这个信封……实在是有点大啊,放到桌上的时候,居然还发出了“咚”的一声?
他拿起了信封,入手忽然觉得颇有些分量,不禁越发奇怪的皱了皱眉头,当他拆开信封,顿时就愣的更加彻底了。
就在他拆开信封的同时,两个早已经观察了很久的男人同时眯了眯眼睛,彼此对视了一眼,目光中都透出了几分凝重。
还是与此同时,现任市公安局副局长潘东仁借着上厕所的名义离开了包间,在视线能够将整个婚宴大厅一览无遗的拐角处点了根烟,目光四下扫视起来。
当他看见两个穿着西装,看起来并不显眼的男人默默的走进了大厅,随便在一个靠近角落的桌子旁边坐了下来,他的嘴角微微一扬,缓缓的呼了一口烟,然后将这根快要燃烧到尽头的黄鹤楼扔在了地上,用脚后跟轻轻一碾,返回了秦岩为他和一些其他领导准备的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