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破身了。
那个破我身的人一定是师父,不可能是修灵!绝不可能是修灵!!!
我缩进被子里,双手环抱,低咽地哭了起来。
师父……
师父你在哪里?
“姻禾。”
有脚步声近了,小叔在叫我的名字。
我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不敢回应,不敢探头出去看。就想这一刻死在被子里,了却这一生。
“姻禾。”
我感觉被子有点重,应该是小叔把手放在了被子外头。
“姻禾,昨晚大雨,山同发生了一些事情,白老板和蝉儿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们要不要去找一找?”
我没有说话,压低了声音去哭。昨晚的人真的不是师父么?我明晰地看到了师父的脸,还有师父身上的龙纹身,还有师父特有的异香,师父唇上凉凉的味道,这一切……都是修灵演绎不来的啊!可为什么小叔说昨晚师父和夏蝉去了山上,为什么……
“姻禾,你爸爸趁昨夜的一场雨离开了石头寨,白老板不在寨子里,小叔没能挡住他,很抱歉。”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寨中的人都已入轮回道,你一会儿起来没看到人,可不要害怕。”
如果小叔说的是真的,我也想一死百了,入了轮回道。
被子上的重感消失了,小叔应该是站了起来,我听到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远。
小叔叹了口气:“哎,姻禾,修灵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痛从心脏开始往四脚百骇蔓延,直到袭遍我身体每一处角落,连头发梢和指甲,都变得疼痛难忍。
我就这样闷在被子里,百痛缠身,昏睡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脑袋是在外面的。
为什么我没有闷死在里头?我怎么不闷死在里头?
我看向窗外,惊讶地看到师父正转身,我忙坐了起来:“师父……”我冲下地,两步奔到窗边,扶住窗户的木:“师父,师父……”想解释说些什么,却无从开口,只能一遍一遍地呼喊。
师父眼里带着无尽的苍凉,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然后进屋,走到床边,把被子拿过去,披到我身上,我这才反应过来,我没有穿衣服,身上的印记如此明显,师父应该已经明了。
“师父……”
我掀开师父的衣领,龙纹印记从右锁骨沿到左胸,那么熟悉,我绝对不可能看错的!
“师父,昨晚的人……是你么?”
师父用被子把我裹了个严实,然后打横抱了起来,放到床上:“小佛,昨晚我与夏蝉在山中避雨,并未回家,发生了何事?石头寨中的人已离去,这事你可知晓?”
我死咬着嘴唇,泪却是再也流不出来了。
师父抚了抚我头发:“你父亲去了哈尼族寨,你是回上海,还是同师父一起去?”
“我……”如果昨天师父真的和夏蝉在山里避雨,那昨天的酒会又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昨天我并没有真正的醒来,还是在梦魇当中?也就是说我在梦里的动作,影响到了我现实中的身体,而我现实中的身体又和修灵……
天呐!
为什么会这样!
“师父,我当然是……跟你们一起去了。”
如果昨晚压住我的人,师父没道理不承认的啊!换言之,如果师父知道我破了身,他一定会很生气,师父现在没有生气,也就代表着他还并不知道我已经破了身么?
守身如玉!多么可笑啊。
师父点头:“那好,你再休息一下,出发的时候我来叫你。”
我试探性地问道:“师父,修灵跟我求婚了。”
师父一怔,半晌才回过神来,垂下眼:“哦,好……好啊!很好……他人品不错,嫁给他很好。”
我的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裂了、碎了。
“既然师父都觉得挺好,我……我无话可说。”
师父抬头,眼里恢复了一惯淡然柔各,他用指尖轻触我的脸:“小佛,师父会永远守护你的,莫怕。”
我倔强地盯着他的眼睛:“师父,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觉得,我嫁给修灵也挺好的么?”
“嗯。”
师父的眼里没有伤痛,一点也没有。
平静如水,淡然无波。
我咬了咬牙:“好,我嫁。”
“真的么?”
正此时,修灵从屋外走了进来,手里杯着一碗热粥。他把热粥放在桌上,走到床边:“小禾苗,你刚才说会嫁给我,对么?”
还没等我回答刚才说的只是跟师父堵气的气话,修灵单膝跪了下来,从怀里摸出了一枚镶墨色宝石的戒指:“这是药君给我的,他说当初捡到我的时候,我身上什么也没有,就只有这一枚戒指,我把它送给你,算作我们订婚之礼,好不好?”
我气不打一处来,刚准备开口骂他……师父淡淡接过那枚戒指:“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枚戒指,师父替你承下。”
我气结,怔那原处。
修灵把我的手一拉,在手背上吻了一下,站起身:“那白老板是我们的第一个见证人了。”
师父笑了笑:“好。”
我心头无名之火烧得很旺,却找不到地方宣泄,吼不出来,哭也哭不出来,就那么死死地梗在心底,又恶心,又难受,又急,又气。
修灵把粥端到我面前:“小禾苗三天没吃东西了,喝点粥吧。”
师父把粥接了过去:“她刚醒,无甚力气,我来喂她。”
修灵愣了愣,笑道:“好,那我先出去准备行李,一会儿我们就出发吧。”修灵转身小跑走了。
师父舀了一勺清粥,放在嘴边吹了吹:“小佛,慢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