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契恭敬的答应着,他的身份不比赤喾差,但是他很敬佩这个文武双全的王爷。赤喾只用了几天时间,就把洪都王的部下全部降服,几个特别罗嗦挑剔的老将都对豫章王赞不绝口,甚至连那个桀骜的易水寒也完全服从他。
“拿下猃狁,扬我国威!”赤喾大声说道,所有将领也跟道:“拿下猃狁,扬我国威。”
呼喊声响彻云霄,震起断垣上的寒鸦。
边塞的天野中回荡起大雁嘹亮的叫声,荒凉终年弥漫在这片孤寂的被世人所遗忘的土地之上。
一个男子站在城阙上,风吹的他发丝凌乱,他面容有些消瘦,把好看的五官都掩盖了。他拿着一片叶子吹着《易水送别》,赤喾从他身后走来,说:“易水寒,你可还记得墨歌?”
“不记得。”易水寒表情冷淡,说完便继续吹奏《易水送别》。
“记忆也随着那个叫易不语的人一起死去了?”赤喾讽刺道,也拿起一片吹叶,吹起《击筑歌》,这是高渐离和荆轲在燕市上一起合奏的歌曲,他们相互娱乐,不一会儿又相互哭泣,身旁像没有人的样子,互相引为知己。
赤喾吹这首曲子的含义再明显不过,是想要引易水寒为知己,可是易水寒却觉得可笑,荆轲那个知己,真的值得高渐离隐忍负重,为故人遗志不惜拼命刺杀秦始皇,最后命丧黄泉吗?
易水寒回头看着赤喾的脸,这张脸,熟悉又不熟悉,熟悉的轮廓上是不熟悉的青涩感,还有那一双坚毅的双眼,和另一双眼完全不同,那一双眼中,除了在说到国家还有亲人时才会射出光芒,其他时候都是混沌一片。
只从赤喾来到剑阁城之后,便想尽办法多番磨砺他,赤喾说,连曾经都不敢面对的人,怎么敢面对未知的未来?
他才没有不敢面对过去,只不过是不想在赤喾面前提起过去罢了。
“对。”易水寒勾唇,似是嘲讽,说完便转身甩下赤喾,他才不需要他的磨砺。
赤喾按住易水寒的肩膀,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开口道:“父亲告诉我,你是一块好玉,只是蒙了尘而已,难道以后你回了京城别人就不会谈起你的曾经?”
“我的事情,不必你管。”易水寒比赤喾大,却没有赤喾高,他十四岁便来到了荒芜的边关,不管洪都王如何待他好,营养还是有些跟不上。
赤喾没有在意易水寒的冷漠,笑着说:“以后,就要互相扶持了,你比我更了解边塞的情况,以后多多指导。”
“我相信你可以再次回到京城的!”赤喾微笑着,他笑的温暖,如三月的暖阳,易水寒却是别过头,不说话,嘴角是嘲讽的笑。
城阙上的两少年心中有着不一样的伤痛,和不一样的志向。
风吹过,卷散他们的话语,他们都不知以后他们两人是如何叱咤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