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竹说:“先治好伤,没好之前不能动。”
涟漪立刻倔强的摇头,修竹的脸色更加阴沉,抱着涟漪便飞身来到了最近的泌水城内,找了一家医馆医治涟漪。
涟漪面色憔悴却依旧固执的摇头,拉住修竹的衣袖不让女医给她擦药,修竹只能一点一点的抽出自己的衣袖,冷冽的说:“身体没好之前不准走。”
涟漪紧拽着修竹的衣袖,修竹见涟漪不松手,以手做刀向那长袖劈去,那衣袖便断了一截,轻飘飘的落在涟漪的手上。
修竹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冷漠,涟漪有些慌,她再次抓住修竹的衣摆,修竹作势又要徒手断衣摆,冷漠的就如陌生人,像是要永远和涟漪断绝关系。
涟漪恐慌极了,有一种要被抛弃的感觉,修竹知道她所有的心计,知道她所有的不堪,是不是不再喜欢她,甚至是厌恶她了?她猛地松开了紧拽修竹衣摆的手,修竹转身便走。
望着修竹毅然决然离开的背影,涟漪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所有委屈一起涌上心头,淹没了她的理智。
“你凭什么管我!”涟漪大吼,仰头大声对修竹说:“我要去见阿喾!”
修竹本来走向门口的身体顿了顿,一种冰冷从修竹身上脱骨而出,室温低的吓人,涟漪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你真爱他?”修竹的声音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虚无缥缈,涟漪不知道修竹为什么这样问,她立即回答:“嗯。”
“可是,有人和我说,你是因为爱的深了产生执念,可能到最后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放弃还是不甘心。”这话是颜渊告诉修竹的,细细想来,涟漪确实如此。
不甘心一直想要得到的被墨歌轻轻松松得到,不甘心被不如自己的墨歌得到,不甘心曾经付出的全部付诸东流。
“不可能!”涟漪立即否决,在她心中,她一直深爱着赤喾,从未改变。
片刻,修竹转身,漆黑的眼珠里似有暗涌潮动,又似什么都没有,没有光彩,没有她的模样。
“治好了,我就立刻带你去见他。”说完,转身便向门外走。
涟漪的眼神闪了闪,憔悴的脸上绽开明媚的笑容,恍如赤莲初开,她说:“好。”
修竹走到门口时,阳光从他身旁洒进房间,把他的身材描摹的极好,涟漪轻轻的,用她一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对不起。”
修竹如何会让她吃那么多苦,只不过是奔波了几日,修竹便不忍心了。
她再次利用了他。
涟漪想起那日站在亭子飞檐上拿着杏花的修竹,心中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喷薄涌出,修竹他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他不常常笑,但是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修竹他终究还是不知道心疼的感受,疼的多么希望这个心不是自己的,早就给了那个人,让他来感受她的心碎心疼。
身上的伤痛在心疼面前,是多么微不足道的呢,那种永远在折磨人的钝痛,让人呼吸不了。
涟漪就在泌水城里修养了十几天,这段时间,修竹再也没有出现过,但是涟漪不担心,时候到了,修竹自然会出现。
泌水城离剑阁城已经不远了,再行几日便可以到,涟漪便也不急了,细细调养身体,等着和赤喾再见的那一天。
命运如暗处的磷火,不知何时会燃起星火化成燎原之势汹涌而来。
容璧抬头看着下弦月,手中紧紧捏着一封密函,密函上写:“公子无双画。”
月色极好,策马飞驰的赤喾慢下速度,对月说:“歌儿,等我。”
墨歌捧着同心结,对着月亮祈祷:“天下太平,永无战争。”
陛犴喝着完颜倒给他的酒,对月举杯说:“一试天下。”
易潇潇掀开帷幔,月色柔柔,梁子芥和她相视一笑,说:“只欠东风。”
易水寒持着长枪,站在泌水河畔,说:“你去的那一晚,月色和今日一样好。”
梁子尘眼上蒙着素锦,却还是抬头看着月亮说:“无人不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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