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低下头,也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万分不妥,惹得风萧萧忆起从前不快的事情,便抱歉说:“荣华,对不起,是我鲁莽了。”
风萧萧摇头,柔声说:“公主,不必抱歉,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谢谢你,多谢你为我着想。”
风萧萧继续说:“不必为了我而劳烦皇上,那个和我长相相似的人,也希望公主休要再提了,公主,你不懂这后宫有多么龌龊,一些人害不了我,便去折磨一个和我容貌相似的人不是不可能的,所以,公主,休要再提了。”
涟漪承认,这种事情不是不可能发生的,更何况,若牵涉到易水寒,便有可能牵扯到赤喾,那便罢了吧。
涟漪点头,说:“我再也不提了。”
风萧萧点头,神态有些颓靡,涟漪便说:“荣华精神不济,涟漪便不打扰了,切忌多虑劳碌。”
风萧萧点头,无力的坐在椅上,说:“那萧萧便不送了,望公主见谅。”
“你好生休息便是。”涟漪走到殿外,环顾四周寻找含英,可还没等到见到含英,便看到梁子尘坐在轮椅上,他的随从捣药推着他向涟漪走来。
捣药已经看见了涟漪,而梁子尘眼上盖着锦帕,也不知看到涟漪没有,涟漪想要躲开,可是捣药已经看到了涟漪,涟漪这时不打招呼是很失礼的。
涟漪见难以逃过和梁子尘打交道,便认命的走到梁子尘面前说:“安乐侯安好。”
捣药见涟漪对梁子尘问安,就停下来等着梁子尘做出回应。
梁子尘摩挲着眼上的锦帕,似乎在回想这是谁的声音,谁在和他说话,所以半天没有动静。
捣药见梁子尘似乎是分辨不出说话的人是谁,便走到涟漪面前跪下说:“草民拜见涟漪公主。”就是为了提醒梁子尘和他说话的是涟漪。
梁子尘依旧没有动静,静静的摩挲锦帕,涟漪也不说话,只要涟漪没有让捣药起来,捣药便不能起来。
涟漪就这样和梁子尘僵持着,此时已经是秋日午后,太阳不断的下坠,寒风萧瑟,而地上又是冰冷的青石板,捣药跪在上面时间长了一定吃不消。
含英此刻也和风萧萧的大宫女聊完,见涟漪和梁子尘僵持着,而捣药低着头跪在青石板上,便上前解围说:“公主,快到晚膳的时间了,早些回去吧。”
涟漪摇头说:“没有胃口,见了让我反胃的人。”
含英立刻摇头,拉着涟漪的袖子小声的在涟漪耳边说:“公主,这种话万万说不得,皇上都要让着安乐侯三分呢!您快要安乐侯的随从起来,安乐侯每日都要为风荣华诊脉,这还是皇上求来的,若惹得安乐侯不快,安乐侯再也不为风荣华问诊了该如何是好?还是快些离开吧,不然等会儿皇上就要来陪风荣华用膳了。”
涟漪咬唇,心中非常不甘心不情愿,但也不得不对捣药说:“起来吧。”
捣药站起来之后,梁子尘终于有了动静,轻笑说:“公主,你凭什么认为我就要给你请安呢?就凭你是公主吗?”
涟漪心中恼怒,刚刚压下的怒火伴着曾经的积怨在今日全部爆发出来,说:“那你凭什么这么狂妄?眼里放不下任何一个人。”
涟漪顿了顿,勾起唇角说: “哦,对了,你眼中确实什么也放不下,因为你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样尖酸刻薄的涟漪含英是第一次见到,而梁子尘身上散发的怨毒更让她下意识的退后,瑟缩在捣药身旁。
梁子尘低着的头抬起,双眼即使被遮住,但依旧让人觉得他正盯着涟漪,像一条毒蛇,嘴里吐出芯子,毒牙也全部暴露,轻轻说:“我狂妄是因为我死了,便会有很多人会陪我一起死,而你死了,反而更多的人能够活下来。”
“你胡说!”涟漪表情变得狰狞,怒道,“我从来就没有害过人!什么叫我死了就会有更多人活下来?你什么意思?”
梁子尘轻啧,哂笑说:“真的?你从来就没有害过人?真的,从来就没有害死人?”
涟漪被梁子尘的话逼的直往后退,记忆中淋漓的鲜血再次被唤醒,她不断摇头,后退,含英便上前搂住涟漪说:“公主,你怎么了?”
“呵。”梁子尘别过头,笑道,“真是可笑,你只是顽石,并不是众人口中的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