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歌呆住,不知话题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却还是小心翼翼回答说:“只要你们不伤害阿喾,怎样对我,都行。”
涟漪也不知道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若赤喾伤害了她的亲人,她会放过他吗?
不,一定不会,她绝对不会。
墨歌见涟漪不说话,便焦急说:“阿涟,你让我去见阿喾,我去拦着他做傻事,绝对不会让他威胁到你们的!”
涟漪却摇头说:“容璧给赤喾写了信,说只要他们不怀叵测居心,便把你送回剑阁城,但至今没有回复,并非是赤喾不想救你,而是有人不想要赤喾停止谋反,可能是墨家的人,也有可能是赤喾身边的人,毕竟,若赤喾成功了,他们就是王侯将相了。”
墨歌立即明白,说:“是啊,在男人眼里,没有什么比江山更重要的,谁知阿喾是不是这样想的……”
涟漪听出墨歌言语中的自怨自艾,安慰说:“歌儿,在赤喾心中,你定是胜过江山百倍的。”
“那你让我去找他!”墨歌忍耐多日的脾气终于爆发,“若我比江山重要,他定会听我的,阿涟,你就让我走,好不好?我去劝他,不会让他有叵测居心的。”
这是涟漪第一次见墨歌爆发,她似乎处在崩溃的边缘,拉着涟漪的双臂说:“阿涟,我求你,成王败寇一念之差,我不想看你们和阿喾挣个你死我活,若有一方失败了,另一方都不会手下留情……”
“然后呢?”涟漪冷静的分析说,“然后你就和曾经一样鲁莽的去剑阁城,于是我们什么筹码都没有了,赤喾的属下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于是怂恿赤喾继续谋逆,赤喾也答应你不要我们性命,只要江山,你还拦不拦?”
墨歌闭嘴,涟漪又说:“墨歌,我不会放你走的,除非赤喾亲口答应永远不会觊觎皇位,并且把兵权全部归还给哥哥,我才能放你走。”
“监禁我吗?”墨歌苦笑说。
“是。”涟漪冷冷说,“过几日,我就会带你出京,你可以亲自写信给赤喾,但我不会放你去见他。”
墨歌松开紧抓涟漪两臂的双手,苦笑说:“阿涟,你做的对,若我走了,你们真的是什么筹码都没有了,阿喾在剑阁城,掌控陈国命脉,若我要劝,用书信也是可以的,阿涟,我只是太想念阿喾了……”
“我只是……太想念他了……”墨歌缓缓的蹲下,双手环膝,不断的重复这句话,“我思念他……”
涟漪站在一旁,低垂着眼帘看墨歌,没有蹲下去安慰墨歌,也没有说一句劝慰的话,只是静静在一旁看着,看着墨歌泣不成声。
相思成疾。
涟漪缓缓转身,然后替墨歌把门带上,让她一人在房内慢慢舔舐伤口。
因为她也劝慰不了她。
当初的自己的,比墨歌更甚吧。
日复一日的坐在顾盼阁上,痴痴的望着剑阁城的方向,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可以联想到赤喾。
相思的时候,心如蚂蚁嗜咬一般,恨不得这颗心不是自己的,早就给了他。
这样她就不会感到一点疼痛了。
涟漪不由自主的伸出右手,看着掌心的莲花纹路,那纹路有点点柔光散发,此刻,她在想念修竹,不知,修竹的手会不会疼。
若她思念的越深,相思的越疼,修竹必定也会感到相同的灼烫感吧。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涟漪不由笑了,若不能把心交换,便一同受相思之苦,修竹的做法果真别出心裁。
不知,修竹现在在做什么呢?他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每次在人间都不能逗留太久。
正当涟漪神游的时候,如意不知从何处窜出来,一把扑进涟漪的怀中说:“阿涟,你有没有想我?”
容璧留下的小厮立刻拽住如意的衣领,怒道:“大胆,长公主面前岂由的你胡来?”
“无妨,你先下去吧。”涟漪对那小厮笑道,那小厮却不离开,只是走远了些,但依旧可以看到涟漪和如意两人的一切举动。
涟漪拍了拍如意的背,如意便乖巧的松开了涟漪,转头对那小厮做了个鬼脸,那小厮见了也没有任何反应。
涟漪四处张望,却没有见到修竹,心中难免有些落寞,于是低头问如意:“你家公子呢?”
如意嘟了嘟嘴,说:“公子他可坏了,每日都不理我,还不许我到处乱跑,就是为了在你有事的时候让我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