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璧依旧不说话,睁大眼睛看着青屋顶,似乎是在走神,涟漪便撑起头,侧着身看容璧的脸,青屋内有明明的月光,可以观察出容璧的面部肌肉紧绷,涟漪的视线向下移动,便看到容璧紧握的双拳,还有僵直的身体。
这个反应,有点熟悉,涟漪仔细回忆,立刻便记起容璧被墨太后灌下药之后就是这个模样,她连忙躺下,紧闭双眼,不敢再看容璧。
紧闭住双眼之后其他感觉却更清晰了些,涟漪听到不知是谁的心跳声,如雷贯耳,还有轻抚在面颊上的呼吸,就像是一双手温柔的抚摸,肌肤变得敏感,可以感受到周围温度在逐渐升高。
涟漪被这些感官给刺激的面红耳燥,索性和容璧一样睁大眼睛看着青屋顶,青屋顶上有琉璃瓦做的天窗,硕月挂在半空中,让涟漪不由自主的想起在藏书阁的那一晚,她一直在回避容璧的表白,因为她不信容璧对自己的感情。
容璧对于感情,确实内敛,真作假时假亦真,总是以一种玩笑一般的口气说话,因为曾经的欺骗,让她不敢再相信容璧,若不是那日墨太后的逼迫,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在容璧心中的分量。
他宁愿划破自己的手臂也不肯碰她,是靠着多么强大的意念才能够克制住自己,足够证明他对自己的深爱了。
涟漪也做好打算嫁给容璧,嫁给他,从此相夫教子,也可算得上是美满和谐的结局,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完这辈子,然后进入新的一个轮回,没有赤喾,没有墨歌,没有涟漪仙子,没有那一段孽缘。
“阿涟。”容璧突然开口说,声音已经没有原先那般嘶哑了,“睡吧。”
涟漪却翻身压在容璧身上,笑着说:“我睡不着。”
容璧被涟漪的举动给震惊,身体僵硬,沉声的说:“下去。”
“我不。”涟漪趴在容璧的胸前,说,“你爱不爱我?”
容璧自然点头说:“爱。”
“那你会不会娶我?”涟漪听着容璧的心跳,想起她曾扒开赤喾的衣襟埋在他的胸膛上,肌肤与肌肤相触,最终却还是被赤喾狠狠推开,让她滚。
“会。”容璧的声音越发的低沉嘶哑,胸膛快速上下起伏,强劲有力的心跳敲击着涟漪的心,涟漪抬起头,凝视容璧的双眼说:“要了我吧。”
容璧的身体颤了颤,然后轻轻环住涟漪的腰,把涟漪压在身下,鼻尖抵着涟漪的鼻尖说:“我还能忍,你别诱惑我,不然我把你手脚都给绑起来。”
涟漪仰头,吻上容璧的唇,热情的让容璧为之一振,也热烈的同涟漪交缠,直到涟漪全身都软下来时才停下,然后紧紧双臂箍着的身体,说:“别乱动,睡吧。”
涟漪能够明显感受到容璧的欲望,不明白容璧为何要压抑住自己,不等涟漪问,容璧便回答说:“我想留在新婚之夜。”
果真很固执。
涟漪轻笑,也没有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感到羞耻,反而落落大方的说:“随你,那我睡了,晚上不许乱动。”
“我像那种人吗?”容璧哭笑不得,他就没有对涟漪做过什么与礼不合之事,这才会被修竹先行一步,找到可乘之机。
涟漪依旧在笑,双眼已经阖上,依偎在容璧怀中,渐渐陷入沉睡。
容璧也笑着闭上眼睛,闻着涟漪身上发出的阵阵馨香陷入梦乡。
琉璃天窗把月色点缀在他们身上,竹林被风吹的发出沙沙的声响,一个人影从竹林深处走出来,清冷的月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更显憔悴,却掩盖不住他绝世的容貌。
他的胸口突然剧烈的上下起伏,似乎是怕惊醒青屋内的人,立刻捂住嘴,在身体剧烈的震动了几下之后,他拿下了捂住嘴上的手,原本苍白的嘴唇上染上特殊的白色血液,修长的手指拿着锦帕随便擦拭了几下,然后就紧紧捏着那锦帕,却因为无力,最终还是放下手,脱力的落在身旁。
“太贪心了。”颜渊从他身后走出来,拍了拍修竹的肩膀说,“当初就不应该让你看涟漪这辈子所发生的一切。”
修竹点头,苦笑说:“我是很贪心,不仅擅作主张要把涟漪变成和我一样不灭不伤的妖,就连这辈子我都想要拥有她,恨不得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把别的人都给杀光,这样,才不会碍着我们。”
“别想太多了,你刚刚放过血,需要休息。”颜渊看着修竹苍白的脸色十分心疼,修竹刚刚为莲花放过血,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看涟漪在人间过的怎样,谁知看到这样的一幕,修竹立刻吐出血来,怎么也止不住,只怕是怒极伤心了。
“颜渊,我是不是比不过容璧?”修竹倚在竹子上,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