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涟漪只是淡淡的笑着,心里却无动于衷,只要不信易水寒的任何话,就不会出什么差错吧。
“这是你要我交给赤喾的白玉莲花耳环,赤喾不要,但我至今还收着。”易水寒从怀中拿出一个香囊,明显的女子款式,他却贴身收藏,香囊的边角也有些磨损了,似乎日日拿看。
涟漪皱眉,这耳环竟然还在,易水寒还贴身收着,觉得不妥,涟漪想要伸手夺来,但转念一想,便扬眸笑说:“这白玉无瑕,确实值得收藏,若你喜欢,我可以叫哥哥再送你些。”
“曾经,我常常握着这对白玉耳环想,等我再见公主时,是怎样的光景,你是否如初见时美丽,还会不会露出惊世绝艳的笑容。”易水寒回忆起来,仰头望着葳蕤繁密的梨花,“那样的笑容,我拥有不了。”
涟漪听的漫不经心,敷衍说:“您过誉了。”然后低头把梨花包收入怀中。
易水寒突然抓住涟漪的手,涟漪想也没想便激烈挣扎,使得帕子里的梨花洒了一地,涟漪大怒说:“易水寒!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让容璧痛苦。”易水寒的眼染上血色,拽着涟漪靠近自己怀里说,“洪都王妃死后,洪都王最喜欢呆的地方就是这片梨园了,因为这里满是他们的回忆。”
涟漪知道易水寒憎恨容璧的症结,无非就是容璧杀了洪都王,还阻挡了他青云直上的路,这里又是洪都王府,自然会勾起易水寒对洪都王的眷念和对容璧的杀意,涟漪便冷笑说:“洪都王在天之灵正看着你呢。”
易水寒从来不信那些神灵,于是冷笑捏着涟漪的下巴说:“我倒真想让他看着我,然后狠狠骂我一顿。”
涟漪却发觉她十分冷静,冷静到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她伸手缓缓掰开易水寒捏在自己下巴上的手,问:“难倒你不曾梦到他吗?”
易水寒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冷静过来,说:“涟漪公主,你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吗?”
涟漪摇头,默默计算着自己现在的处境,修竹就在城外,赶来救自己很快,就算修竹不来,她也有能力自救,易水寒的武力并不高,武器是长枪更适合远攻,不然也不会被墨契殴打却不回一击,而自己是暗器,趁他轻视自己时出其不意发出攻击,易水寒也只有束手投降的命。
“那你现在在想什么?等人救你吗?”易水寒伸手抚上涟漪的脸,肌肤相触,是冰凉的感觉,自己粗粝的手指在涟漪纤细的脖颈游弋,“公主若不想要名声,便唤人来救吧。”
“我自然想要名声。”涟漪一边说一边推开了易水寒的手,言笑晏晏道,“所以望易大人放过小女子,不然我……”
“不然什么?”易水寒起了兴致,涟漪不再推拒易水寒的怀抱,反而张开手臂搂住他的脖子,易水寒反倒有些愣,闻着涟漪身上传来的阵阵馨香,和冬日梨花的冷香不同,涟漪身上的香带着温度,如夏季暖风,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
“这刀见血封喉,你是知道的吧。”涟漪突然冷冷说,易水寒便觉得咽喉处一凉,涟漪正捏着薄薄的刀片抵在他的喉间。
怪不得,怪不得涟漪笑着把他的手从她脖子上推开,原来是怕自己掐住她的脖子,就因她有攻击他咽喉的打算。
易水寒冷哼放手,涟漪竟乘自己失态时出手,可见她一直提防着自己的,容璧果然好眼光,这便是他选择涟漪的原因吧。
见易水寒放手,涟漪也不管什么梨花了,甩袖便走,易水寒转身幽幽的盯着涟漪的背影看,心中翻涌无数毒计。
洒落一地的梨花很快便被落雪掩埋,涟漪加快了步伐,身体发虚,刚刚十分冷静,现在有些后怕,易水寒刚刚似乎是真的想玷污她,若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她作为女子只能打碎牙齿吞进肚子里,就算杀了易水寒也没有什么用,更何况易水寒在天高皇帝远的剑阁城!
以后,一定要离易水寒远些,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涟漪咬牙想。
在洪都王府耽搁了一会儿,雪便下大了,路上几乎看不见什么行人,涟漪站在城门口发呆,城外更是万径人踪灭,修竹此刻不知在何处避雪。
涟漪不知去哪儿找修竹,便守在城门口等,理了理衣襟和发髻,确定修竹发现不了她的异样,恰巧修竹就从茫茫白雪中走来,青色的衣袍在漫天的白雪中显得更加单薄清冷,涟漪便迎上去,为修竹掸了掸衣襟,问:“这么冷的天,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出城?”
修竹从袖中拿出一束开着白色花朵的青草,涟漪笑问:“这是什么?”
“清火的药材,研磨了熬药最好不过。”修竹把药材递到涟漪手里,再拿过涟漪臂弯里的斗篷,一边穿一边说,“我并不冷,下回不必特意为我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