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淼咳了两声,目光有些诧异的看着他。少爷当真要把家里的花儿给别人送去!?那个人还是女的。
聂子川朝他看过来。
万淼连忙应声,把那一大把拿着亲自送到了韩府。
他还不太懂,但宋宜萱认识,看到那一把白黄相间的花,脸色都绿了。那是他们那清明给死人上坟用的花,聂子川把这样的花拿来给她什么意思?要杀了她,让她过今年的清明节!?
“懦弱无能的废物!自己妻子都已经和别的男人通奸,还生了野种,竟然连话都不敢说一句,只会针对别人!”宋宜萱咬着牙道。就差直接告诉他了,他这反应,分明是知道的!真是废物!竟然眼睁睁看着自己妻子和别的男人苟且!
李菁还以为韩四惹她生气发火了,拿一束野花来哄她,心里又羡慕又嫉妒,就过来准备说酸话。
宋宜萱瞥她一眼,直接打发了她,“李姨娘!你娘已经入狱为囚,你不是在屋里给你娘祈福,赎罪,又跑到我这来做什么?”
李菁心里恼恨,奈何她是妻,而自己只是小妾,只能低头,“来给少奶奶请安,请了安就回去。”不甘心的看了眼那一把被粗鲁对待的花,有些心疼又妒怒。
宋宜萱把花处理了,韩四回来没看到。
但李菁到书房找他,说是她身份低微,也没法出去了,听说外面的花都开了,想采些鲜花供奉给菩萨,请菩萨保佑她娘。
跟她扯了几句,韩四才弄明白,她是见宋宜萱收了一把花,来表现吃醋的。叫来院子里的小丫鬟问了问,才知道是正阳街的人送来的。他不怕聂子川知道,他在京城说让他放开云朵的时候,他怕是就知道了,或许更早。那个本应送去坟头的花送来给宋宜萱……
聂子川是先警告她一声,自己有病别闹到他手里来,否则,那一把花就是插在她坟头的!
宋宜萱气的李茗出阁都过去。
李老太太还为此不高兴,来的夫人太太也不少,却没几个亲近她和茗姐儿的。等快拜别的时候,搂着李茗就哭起来,说啥茗姐儿是没娘的娃儿。
话被李老太爷拦了半截,不过周围的人还是听出来了。联想到外面的流言蜚语,都笑看着。这县太爷的娘,也不是个知书达理懂事的老太太。尤其李家破产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南平县这边,有些人都心里知道,只是没有到处说而已。
南平县婚嫁习俗,闺女家出阁,娘家的人要去几个,都是同辈分的,兄长弟弟,堂兄弟等。
李茗只有一个小弟,小青山,还不满两岁,自然不能去的。
没有人送嫁,一个人坐上花轿,随着唢呐吹,锣鼓打,嫁出了门。
李老太太气恨云英,喊着等李茗三朝回门之后她就走,不留在这里受虐待了。
云英不多理会,她喊着要走,也是因为李大太太坐牢了,大儿子境况凄惨,让她和老太爷回乡坐镇。李老太爷也早早发了话,要回松阳县老家去。
三天很快,云英把李老太爷和李老太太的行囊收拾好,土产带上,就等李茗三朝回门。
李老太太却心里惦记着李家祖宅的房地契,还在聂子川的手里,她要拿走,拿回去,找云英,让她跟云朵要过来。
“老太太!当初大伯拿二妹妹家的银子,可是跟二妹夫打了借据的,那祖宅的房地契估摸着就是抵押之物。既然有君子协议,最好还是等大伯把银子还给二妹夫,到时候二妹夫自会送上李家祖宅房地契。”云英话说的和和软软,却丝毫不退让。
李大太太胆敢在县衙杀人,还嫁祸给她们娘几个,心思不纯。怕是早因为借银和房地契的事儿对她们和二妹妹怀恨在心了。那房地契是抵押的,不还了银子,又凭什么把房地契还给他们!?杀人害命的事都做的得心应手,更何况借钱不还了!
她这边不松口,李老太太就找李航,让他想办法把祖宅的房地契拿回来,又是哭又是诉苦,说她走之前要是拿不到房地契会怎样怎样。
查李大太太的时候,查出她有不少私产,他娘也有陪嫁。不还银子,李航哪有那个脸去跟聂子川要房地契!?
拖着拖着,李茗回门的日子到了。
因为云朵和聂子川还没有走,云朵非得等亲眼看着老家伙被送走才彻底安心。
李老太太就让人请云朵和聂子川一块来陪客。
云朵听着香丽传李老太太的话,忍不住呵呵笑,“家里小娃儿正不舒服,过了病气就不好了,看你们大小姐哪个兄弟嫂子的在,请他们吧!”
香丽被她说的脸上一热,还想再说几句,劝她过去,被百灵拉着出去了。
画眉端着玫瑰露过来,哼了一声,“不说关系的事,李大小姐就算再主贵,少爷少奶年身为长辈,凭什么去陪客!?脸那么大,竟然也说得出这样的事来!”
“李老太太该走了,惦记着李家祖宅的房地契呢!”云朵呵了一声,接过玫瑰露,抿了一口,“等凉一点,加半勺蜂蜜。”
画眉应声,拿了蜂蜜瓷罐来。
香丽被百灵连推带耸的送出了大门外,笑着跟她再见,“回松阳县的时候说一声哈!认识一场,我们也该去送送香丽姐姐的!”
带着满腔不甘怒气,香丽回了县衙。
李老太太伸手就砸了个茶杯。
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粉碎。
香丽暗暗叹口气,又毁了一套好好的茶具。
李茗回门前一天晚上,聂子川那边请了李航带着李老太爷到私房菜吃饭,送行,也是为了说房地契的事儿,本来君子协定,谁若是先打破,非君子所为。
李老太爷总不能不顾面子,反正隔着那么远,聂子川拿着他们祖宅的房地契也没啥用。只得说不着急,等李秉筹齐银子还给他,再来拿房地契。
李老太太不拿到房地契不愿意走,李茗回门,拉着她又是哭诉一通,给李茗说了不少,让李茗跟云英和云朵他们不用客气啥啥的。
李茗面上听着,心里却苦的不行。从小没有娘,小妹又不在了。她嫁在这陌生的南平县,父亲不看重,爷奶也要走了,她以后就是孤身一人了。
李老太太想让她使使劲儿,把房地契要回来。
李茗左耳进右耳出,祖宅是大房的,看着疼爱她们姐妹的大伯娘竟然害死了小妹。她和小妹也没有哪个地方特别得罪她,每年田产和铺子的收益都没有给爹多少,都是大房收着了,说是教养她们姐妹了,她们姐妹能花用多少!?可狠毒的大伯娘还是把小妹害死了,还是用那么残忍的法子。
李老太太发现这个大孙女变呆了,想她可能因为李惠的死对整个大房耿耿于怀了,心里有些不高兴。
临走,她还满脑子想着把房地契要回来。
李老太爷发了一通火,她又惦记大儿子和大儿媳妇,还不知道孙子受牵连没有,只得含恨跟着他一块回了松阳县。
县衙总算清净下来了。
云英心里也更加干净了,笑里都带着轻松惬意,丝毫不受外面流言的影响。她就是继母了!李茗又不是她亲生闺女,她们姐妹还害过她母子,她又没拦着她爹给她大半婚礼已经够好了,凭啥她自己的私房钱还得给她!?
李航看她仿佛如那展开的木槿花般,温婉宁静又娇艳。家里的事情也算彻底办完了,抱着媳妇儿接连缠绵,小日子过的蜜里调油。
云朵和聂子川回到村里不久,就迎来了几个京城来的人,不避讳的明察暗访。
“这些人不会又是……”云朵有些担心,虽然身边有罗平几个高手,但架不住人家有心算无心啊!
“不是!不用怕!若是来下暗手,也不会暴露了。”聂子川冷嘲一笑。
那些人明察暗访,却也没有别的多余行动,也不像有恶意。
村里的人都猜测,是不是又有哪个庞仁外祖父的政敌,又对聂子川下手,查他是不是个好官,有没有贪污,要治他。
刘氏听说了,还特意等着人家到村里打听,没有等来,跑去娘家村口,见了暗访的人,噼里啪啦一顿说,几乎没一句好的。说聂子川从小就是她看着长大的,是个啥样的人,她早就看透他的本性了。
那查访的人却是查关于聂子川很多小时候的*,问聂子川身上有没有胎记和明显的痔。
这个刘氏才没注意过,不过聂二郎知道,“他小肚子上,左右两块胎记,一块白记,一块黑记。”
那人立马打听真实,左右和黑白胎记对应的位置,打听完就急忙朝京里送了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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