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若离无言哼了哼,圆眸一瞪,狠狠道:“男女授受不亲。 ”
夏候煜眸子不动,一瞬不瞬的看她。
一笼浮光凌厉,一抹烟波入神。
都若离心底“噔噔”一下,似沉似跳,长睫一闪,垂了眼帘,掩了那微乱情绪于眼底。
“砰”一声门响。
她垂首不动,暗中长嘘一口气。
这算什么?
难道真要她侍候他沐浴呀,他怎不害臊的?
最终夏候煜没让她侍候沐浴,而是让她在院中站至他沐浴完,才让她入屋商讨案情。
夏候煜坐在案后,雷二虎立在他身侧,都若离离得远远的站着。
“今夜自白夫人口中探出,可以肯定她腹中儿确是庆王的,白晋鹏之死,是庆王下的手。至于杀人的目的,本官猜测与庄之燕之死有关,本官做个假设,白晋鹏为庆王做事,利用金箔酒杀了庄之燕,而庄之燕入忻王府放火,盗取藏宝图。反之,庄之燕因失了香囊在火场,庆王为免后患,命白晋鹏杀了庄之燕,而后,庆王为将罪名转嫁给洛王,便在洛王与白晋鹏产生冲突矛盾的那一夜,将白晋鹏杀之,以达到自己脱身的目的。”
都若离侧首思忖,道:“以庆王杀白晋鹏这个事实,白夫人怀了庆王的孩儿,以此推断庆王的动机,其实最合理的推断是情杀。”
“没有错,情杀是最合理的推断结果,可白夫人说了白晋鹏替庆王卖命,便可以多一条推断结果,就是白晋鹏在替庆王做一些见不得人之事,比如杀庄之燕。”
“哦,那有这个前提,方才大人所假设,是挺合理。但是,庄之燕表面是被掐死,实为中毒而死,若是白晋鹏杀庄之燕,为何要这般杀人?不多此一举吗?直接设计其饮金箔酒过量而死,让旁人以为是意外而死,这不一了百了?”都若离抿抿唇道。
夏候煜端坐不动,道:“你别忘了白晋鹏是卖酒的,他既要利用金箔酒杀人,又要掩盖这个东西。”
都若离眸子一闪,“倒也是,利用金箔酒杀人,神不知鬼不觉,若非小的无意中发现了是金箔酒,庄之燕那尸首一下葬,事儿便了了。”
“大人,这既知白晋鹏乃庆王所杀,何不干脆将庆王拘提到安案,加以审讯,那庄之燕之死及忻王府纵火之事不就水落石出了吗?”雷二虎道。
夏候煜淡扫看他一眼,“实据呢?人证呢?此事是自白夫人口中而得知,难道你以为白夫人会具状告庆王?他们现在是想着法把一切推到洛王身上,若不然怎会弄了一个血衣袖出来?”
“大人说得对,小老虎,在律法面前,有时候你明知结果,但无实据举证,那亦是无奈的。”都若离道。
“哦哦。”雷二虎挠挠头,道:“那往下我们该如何做?”
都若离凝眸,“大人,小的在想,小郡王之事是否与这三件案有关?是否真的被人陷害?而陷害小郡王之人会否是洛王?庆王削尖的脑袋亦想将白晋鹏之死转嫁给洛王,而洛王恼了,便设计陷害小郡王以泄恨,小的是这样想的,洛王让人假冒小郡王做那挟持之事,若成了,洛王便可得到藏宝图,若败了,罪名便在小郡王身上,一石二鸟。”
“你也认为月文曜是被人陷害?”夏候煜道:“他可是刺了你一剑的,你还维护他?”
都若离权衡思忖后道:“大人,小的至牢中见过小郡王。”
“你去见他?”夏候煜微怔,随而冷斥道:“都若离,真不知你的脑中是不是长了草的,他那一剑刺得你不够深?不够痛?你嫌他没要了你的命?”
都若离唇角强牵,讽道:“大人,小的嫌命长,不行吗?”
“他可是死囚犯,你不要命了,若是让皇上知你去见他,你让皇上怎想?你让皇上怎看本官?”夏候煜拿起案上籍典重重一放,寒了脸沉声道。
都若离不以为意撇撇嘴,道:“皇上才不会管这小小神捕之事呢,大人若怕被牵连了,大可不必。虽说小郡王犯下的是杀头滔天大罪,可皇上说给三月时日那庆王寻实证来证实小郡王的清白,亦未禁止让人探视,既然皇上这般裁断,便说明了皇上对小郡王挟持龚太妃强取藏宝图一事亦有疑惑,小的可是听说庆王寻了人作证那日小郡王一整日都在王府中的,故而,皇上才会那般裁示吧?可皇上为何不令大人彻查此事呢?反而是让庆王自己寻找实据,真是不明白皇上怎想的?”
“啪”一声,夏候煜拍了案,冷声道:“都若离,你竟敢非议皇上?你不想活了?”
都若离纤眉一挑道:“大人,话都不让说吗?小的说说自个的想法,便犯律法了?小的又没非议皇上,便要杀头?皇上没那么小气吧?”
“若离。”雷二虎拧眉向她示意,“可别乱说话。”
“好了,我不说了。”都若离垂了首。
“大人,那眼下如何让庆王伏法呢?咱们虽知是他杀,可无物证亦无人证,怎是好?”雷二虎眸子闪了闪道。
夏候煜眸光扫看一眼都若离,沉眸道:“不急,现在得顺藤摸瓜,白晋鹏死事儿小,寻着那盗藏宝图之人才是最重要的。”
“那白晋鹏不是条人命吗?在大人眼里,小篓蚁死了便不足惜?”都若离垂首低声嘟囔。
“都若离,你今日非跟本官犟是不是?”夏候煜沉了脸色道。
“说说都不行吗?”
整日遭骂,都若离甚觉得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