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蔓的话惹得群臣小议,魏宗也没有出言打断的意思,他只是看向殿中最前面的太子,希望太子能给出个说法。
吴疫不经意间对上了魏宗那双探究的眸子,他冲自己的父王笑了笑,尴尬的转过身同一旁的大臣讨论着。在此之前他从方天奇那里得知了这个消息,他称病多日实则是派人暗中调查,事情的真相他已从斜雨楼得知,他要做的便是将成王揪出来或者给他这位堂兄一次教训。
“爹,这件事你怎么看?”
方天奇倚在方为忠耳边小声地说着,他可是注意到魏宗同太子方才的那一幕,他相信在场的人不只他一个看到了,整个大殿上的臣子哪一个不是时刻注意着龙椅之上人的动向?
“天奇,你觉得呢?”
“孩儿想这恐怕是有人刻意为之,至于针对谁孩儿就不知了。”
“这场戏你看着就好了。”
“孩儿明白。”
翽鸷国的前朝关系错综复杂,点燃引线后不见得烧到目标,可这导火索绝对是遭殃的。那猞狸狲是什么,那是太子回朝后送给陛下的礼物,且不说价值连城,陛下也喜欢的紧。如今都城里悄无声息地多出了卖猞狸狲的商铺,而且还是低价售卖,这不是明摆着打太子的脸,惹陛下生气嘛!这件事处理好了难,处理不好更是难,处不处理都会得罪许多人,因为谁都不知道这趟水有多深。
方为忠同方天奇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们是绝对不会让方家介入到这件事里去。他们不知道的是,方青兮同方芷灵都在暗中忙了不少。
“众爱卿有什么看法,不妨同朕说上一说。”
魏宗约摸着诸位大臣该商议的,不该商议的都商议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开口也不会扫了大家的兴致,最主要的是这件事一定要派一个不怕死的人去。他们以为自己这个帝王是白当的吗?这件事情明摆着是个别人的阴谋,至于这场阴谋是针对谁的,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虽然他很想知道是谁要陷自己的儿子于不义,他更想试一试在场之人对吴家的忠心有多少!对他吴魏的忠心又有多少!对他儿子吴疫的忠心会有多少!
“启禀陛下,臣认为都城突然出现猞狸狲绝对不是偶然,能够有如此规模如此低廉价位的多家外商店铺同时出现,这不得不令人怀疑。”
“启禀陛下,微臣同意顾大人的看法,商是归臣所管辖范围,都城突然间出了这么大的事,臣请命调查此事。”
掌管都城商业的孙林孙大人发了话,在场众臣皆松了一口气,有这么一个主动受难的人,他们也能好过些。
“好,那此事便交给孙爱卿……”
“父王,女儿认为此事光靠孙大人一人恐怕难以完成。”
魏宗本想借着孙林主动的由头把事情推出去,却没有想到自己的爱女不给自己丝毫偷懒的机会。
“此话怎讲?”
“父王,不管怎么说卖猞狸狲的毕竟是祈炎国的商人,要调查此事是免不了要同祈炎国的使者协商。若是派个三品官员前去怕是有些不妥。”
吴蔓的话带着几分道理,如今的翽鸷国同祈炎国有着密切的商业联系,若是因为猞狸狲同祈炎国闹得不愉快就不好了。毕竟两国之间的友好可不是小小猞狸狲可以比拟的。
“长公主此言差矣!他祈炎国的使者只是个四品使官,我朝派三品商官前去已是给了他祈炎国足够大的面子,难不成还要陛下亲自去不成?长公主许是在祈炎国待的久了,连官员的品阶都忘了。”
郑成仁的话明摆着是要拂了吴蔓的面子,谁都知道这位长公主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议论她的过去,背后议论都会令她大怒,更何况是当着她的面?郑成仁之举当真是有些鲁莽。
“郑将军是在斥责本宫吗?”
吴蔓强忍着心中的不满,她不想同郑成仁在这大殿之上争吵,她觉得那不值得。
“成仁不敢。”
一句“成仁不敢”包含了诸多意思,成仁,那是郑成仁的名,作为两代元老郑成仁平日里只在陛下面前自称其名,如今却在长公主面前以名相称,其意不言而喻。
“太子,这件事就由你与孙大人一同去办,七日之内给朕答复如何?”
“儿臣遵命。”
“成王。”
“臣在。”
“你去帮着太子,你向来熟悉都城商业,太子有什么不懂之处你好在旁指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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瑯华街,一辆华丽的马车格外引人注意。
马车内,吴痕倚在车壁上闭眼小憩,秦啸看着自家王爷有些困乏也不愿打扰。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可不像你。”
吴痕依旧闭着眼,话也说的漫不经心,秦啸心道主子听力非凡,清了清嗓子说到。
“王爷,今日早朝这件事您怎么看?用不用劫了长公主手下的人?”
“无妨,长公主愿意折腾本王怎敢不奉陪?再者这也是陛下的意思,本王也不好违背。”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该处理的都处理掉,之后走个过场便是。”
吴痕睁开眼睛看着车内的一角说到,秦啸自知猜不透自家王爷的意思也就不再言语,他很清楚王爷要借猞狸狲一事打压太子是不可能的了,只怕这猞狸狲很难一夜之间消失不见。
“秦啸,找个时间将郑小姐送回郑府,顺便告诉母后朝中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