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耳听王如启如此说道,顿时变得漫不经心起来,手里的动作也越来越缓慢,到最后索性停了下来。
这么几年王明渊的脾性依旧傲慢,甚至越来越严重,愈发的不将他们母子三人放在眼里。虽然,说实话她是高兴不已,但是却倒也因此忽略了王明渊跟明鸿是同岁的。
如果说她一股脑想方设法的给明鸿找个名门闺秀,那么王明渊他的婚事也必定叫王如启他放在心上,她得好好的考虑考虑,去打听打听哪家的闺女比较合适他了……可不能叫他最后娶了自己看上的儿媳妇。
王明鸿看着王明渊从头至尾都是傲慢冰冷,心里头满满的都是愤怒,可是愤怒之间却不可避免的有着愤恨与自卑。不管他在公司装得如何的谦谦有礼,如何的稳重干练,但是人后总少不了被人评头论足,更是从来都离不开“出生”二字,而那却是他心头永远都拔不去的一根恶刺。
“二少爷。”王家的佣人们,看到甚少出现的王明渊,自然恭敬的叫声,心里头却是吃惊不已。
王明渊迈着坚挺的步伐走至二楼,突然停了步伐,他转头望着走廊那头望去,那里原本是母亲的居所,可是母亲后来却叫何青那个贱人以母亲身体不适,三楼更适合休养为名给移居到了三楼,而原本母亲的居所不仅让她给趁机占了,她更是嚣张的将里头所有的家具摆设什么的全都扔掉换了新的。
王明渊嘴角眉梢的讽刺之意愈发的明显,最后只剩嫌恶的嗤笑。
他恨何青那个贱女人不要脸,堂而皇之的住进王家,成为名副其实的女主人。
可是,他又何尝不恨母亲的软弱无能,委曲求全,硬生生的就将唐家的一切,轻而易举的拱手让人,自己反而倒像是一个寄居者,任由她人暗地欺压,却从不吭声反抗。
王明渊到了三楼,在张清门外站了许久,久到像是忘了今夕何夕。
“咳!咳!咳!”一阵咳嗽声从门缝里头隐约传出来,惊醒了王明渊。
他这才手握门把,推开了房门。
顿时一股浓重而又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王明渊不由自主的便皱起眉头,屏住呼吸。
望着靠坐在床头的母亲,但见她神色之间竟是有些恍惚,咳嗽声声,接连不断。王明渊一时间不由得便是鼻酸心疼。
在他跟父亲闹翻的时候,他曾经跟母亲她提过,甚至是求过她,让她跟着自己一同住出去,多多少少总归是眼不见为净的好。可是,不论他用尽什么办法,母亲始终不愿离开王家,他不知道母亲她究竟在固执着些什么东西。
“明渊?”张清抬眼间,见到门口站着不动的儿子,格外吃惊,总觉得该是她老眼昏花出现了幻觉,不自觉的便叫道。
王明渊见她朝着自己看着,一副渴求而又恍惚,不敢相信的样子,心生难过,快步走上前去,叫了一声“妈”,语气间尽是酸楚之味。
“真的是明渊?”张清眼见儿子的轮廓愈发的清晰,耳边还传来他的声音,这才相信儿子是真的来看自己了,她伸着手便想去抚摸他的脸颊,却发现自己根本够不着,最后只能失望的垂下手。
张清年轻的时候在升州多多少少也是有些名声的,众人都传道张家有女自芳华,知书达理,名门闺秀,是个十成十的清秀佳人。自嫁给王如启后,虽说物质上从来都是富足的,但是心里头却是一天比一天的哀愁,如今眼角眉梢间的皱纹清晰明显,显得她愈发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