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有些话我必须对你讲清楚。”展昭双手搭着她的肩膀,让她直视他的眼睛,“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对你还有……月娘不清不楚,我也想让月娘在九泉之下有知。”
公孙君若毫不避讳他的目光,轻轻却坚定地点了点头。
展昭在沉默良久,似乎是在整理好心绪之后开口:“我一直以为月娘就是那个会陪伴我一生的人,也一直以为我对她的是爱,她于我来说任何人都无法取代,因此和她在一起就是理所当然的,直到遇见了你,直到公孙先生对我所说的那番话,我才发现原来没遇见你前,我不懂什么是爱。”
“在你这里,我体会到与月娘一起时完全不一样的感受,有些甚至超出我所理解认知的范围,”他顿了顿,继续说,“我给月娘的更多的是因为责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就一起了。我以为这就是爱,平平淡淡、相敬如宾又相濡以沫,所以她离去之后我一度陷入低谷,可是……”他看着她,眼里有光彩在流动,那么的鲜明那么的灿烂,“可是你让我懂得什么是爱,爱得牵肠挂肚、小心翼翼,爱得为她而生为她而死,因为爱你,所以想要好好守护你珍惜你,想要给你最好的最完整的。”
“君若,我这么说,你可以理解我吗?我对月娘,是责任的爱,而对你,是因为爱而想对你负责。”他的表情很认真,甚至连眼睛都不怎么眨,生怕眨了就会错过她脸上任何的表情。
夜风从两个人中间穿过,如同情人的手,撩拨着她的头发。她看着他的眼,轻声道,“在你没来时,我在赌,赌你会不会找到我。也许在你喜欢上我时,我也喜欢上你了,正如你所说,我不希望在你心里,藏了其他人,所以我给了我们一个期限,过了今夜,我们若还是不能前进,那就这样吧。”
“我很自私,特别是对感情,即便知道她对你很重要,可是我私心里觉得,我还是要成为你独一无二的那个,最特别的那个。”
“所以……”展昭的脸上渐渐浮现欣喜,却见她笑而不语,“那你觉得我达到了吗?”
公孙君若抬起头,对着他狡黠一笑,“你觉得呢?”
展昭一愣,显然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转念一想,这样的她调皮中透着机灵,其实聪慧如她,早在他要开口时,她就已经知道了吧。
心里一阵柔软,兜兜转转,走走停停那么久,终归还是花好月圆了。他低下头,额头与她相抵,就这么相视而笑。这个时候,语言已经显得多余了,无声胜有声,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个样子,令他觉得两颗心这么的靠近过。
“我就说是他们嘛!你非不信!”
突然闯来的声音让他们分开彼此,展昭朝那声音看去,见赵虎和小红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不远处。赵虎看看他,又看看公孙君若,憨笑着说继续,还推小红离开。小红则一脸不爽地嘟哝着什么。
“赵兄弟,谢谢你!”展昭对他抱拳。若不是他,他也不会跨出去,更不会刚好在公孙君若限定的时间里,所以对他来说,赵虎是他的恩人。
赵虎回他一礼,“该说谢的人是我,好好照顾公孙姑娘,不要让她委屈了。”
展昭笑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也是。”
两个男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什么你也是?”小红皱眉看向赵虎,她一直觉得女人高深莫测,其实有时候,男人比女人更加的高深莫测,就像现在。
赵虎裂开嘴巴,嘿嘿一笑,牵起她的手转身离开。
“他们……”望着赵虎和小红离去的背影,公孙君若看向展昭。
“是的,”展昭笑着点头,“惊讶吗?”
“不,我早就知道小红喜欢赵大哥了,她比我勇敢得多。”是啊,她敢爱敢恨,喜欢就大声说出来,从来不扭捏造作,而她呢?却还要算计着,既不让自己陷入太深,又不想让一切都超出她的控制范围。到头来发现,其实她并不能掌控什么,特别是她的心。
展昭拥着她的肩膀,将她揽入怀,低头嗅着她头顶的清香,“但是事情的最后,还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不是吗?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是啊,他们才过了人生的一半还没到,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与此同时,在柳树岸堤的不远处,白玉堂一手拿着酒壶,躺在酒楼的栏杆上,举起酒壶对着天空的月儿做了个干杯的姿势。
“展昭,你欠我一个人情,大人情,记住,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玉堂哥?”
举酒壶的手一顿,这把声音,太过熟悉了,好几次在梦中都能听见,可是醒来时,却是孤枕一人。
会是她吗?白玉堂呆呆地转过头,心跳蓦地加快,仿佛过了好久,他对眼前那可人儿也没缓过神来。
自从七夕节之后,开封府一下多了两对,这让平日里一直与同性为伍的衙役们大为伤感,开封府总共就那么三个女的,偏偏两个都突然间名花有主了,而且对方都是开封府有头有脸的人物。
剩下一个呢?太小了,都还未及笄。
哎,这让他们这些对她俩有好感的人还怎么好好地活下去?展护卫也就算了,脾气好也不会怎样,关键是赵兄弟,什么都可以让,只有肉和女人不能让不能看更不能动心思。
这不,刚有个衙役和小红姑娘多说了几句话,顺便讲了个笑话,他赵爷就摆了张臭脸老大不爽了,还用大眼死命地瞪人家,害得那人午饭都不敢出来吃只能让同伴带到房间里,一个人默默地吃。哎!要是以前,谁给小红姑娘讲上十个笑话,他也不会哼一声。
也真是够了,要么没有,要么一下来两对,春天不是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