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吟秋还和以往一样,虽是来给五小姐探病问安,可也是不卑不亢,没有一丝热度,倒像是生病卧床的是她,而不是玲珑。
事实上,她也一直病着,病了许多年,从她小产那日,一直病到现在,十几年了。
“尤姨娘的身子可好些了?”玲珑问道。
“妾身的病一时半刻也好不了,早就是半截入土的人了,劳烦五小姐还挂念着,您费心了。”尤吟秋略微抬抬身子,以示多谢。
玲珑笑道:“尤姨娘怎么这样说,你也不过三十开外,很多人家像你这个岁数的,还能老蚌生珠,你且好好调养,说不定哪日也能呢。”
玲珑的这番话一说,三位姨娘中有两人脸上都变了颜色。
身为尚未出阁的大家闺秀,说出老蚌生珠这样的话原是不雅的,但这话后面的那层涵意,却让人忽略了不雅。
谁都知道,长菽轩的这三位早已失宠多年,金三老爷怕是连长菽轩在哪里都快要忘了,又怎会宠幸住在那里的三位老姨娘?
尤姨娘真若是老蚌生珠了,这生的也不会是金三老爷的种!
五小姐这话也太阴损了!
可五小姐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和梅姨娘一向交好,而梅姨娘又正当宠,莫非是她从梅姨娘那里听到了什么?
李姨娘和赵姨娘本就是亲如姐妹,两人这时不约而同一起看向尤吟秋。
尤吟秋面色平静,竟似是听不出五小姐话中有话。
“承五小姐吉言,只是我这身子早已油烬灯枯,想来也无福为三老爷开枝散叶了,唯有吃斋念佛,****夜夜祈求菩萨保佑,金家上下平安富贵,后世绵延不息。”
李姨娘和赵姨娘互望一眼,这尤吟秋果然是读过书的人,说出来的话也是进退自若。
玲珑笑笑,对杏雨道:“你去把我新得的皖西桑皮纸取两刀来,送给尤姨娘,给她抄录佛经之用。”
桑皮纸以出自皖西皖南的最为正宗,虽不如玉版纸名贵,但上品的皖西桑皮纸却是读书人的最爱,很多名家的倾世画作就是用桑皮纸完成的。
这两刀上品的皖西桑皮纸价值不菲,可就连李姨娘和赵姨娘也想不通,五小姐怎么会想起送给尤吟秋桑皮纸了呢?
她吃斋念佛,不是应该送佛珠佛像甚至佛香吗?
送她两刀纸,只是让她抄佛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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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除夕啦,提前祝大家除夕快乐,合家团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