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吗?
怕。
能不怕吗?
怕。
比巡逻队的弟兄们更怕。
因为巡逻队的弟兄们在那种情况之下,没有时间去害怕!
最应该感觉到害怕的,是预备队。他们首先面对是惨烈的战场,炮火和伤员给予他们由感官到内心的强烈的冲击。活生生的一个人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也许只需要一秒钟。
这种认知上面的颠覆能够轻而易举地击穿意识不坚定心理素质不过硬的某些官兵的心理防线。
刘贵松和杨青松都害怕——原来真实的战场是这样的残酷。
“下车!全体下车!以战地医院为中心建立防线!我们的任务是保护战地医院,随时准备支援前线!”
徐岩跳下车,大声对着耳麦下达指令,“班排长把自己的兵看好!任何人都必须按照既定的预案来!”
随着预备队的到来,原本负责保护战地医院的一个排,很快就在排长的带领下,开了两台步战车以及从预备队里要的一辆装甲输送车,就火速驰援前方去了。战地医院距离锋线,也就是双方的交火线,最近的距离不到两公里。
刘贵松看到了整装匆忙支援前方去的那个排,认出来了是二连的人,刚好徐岩匆匆从跟前走过,就在夕阳下,刘贵松大声问徐岩:“参谋长!怎么个意思!为什么不是我们上?”
为什么不是我们上,不是应该我们上,而他们保护战地医院的吗?
预备队的这些因为留守本来心里就不平衡的官兵们,谁也理解不了为什么会是这样。
徐岩冷冷地说,“因为他们比咱们有经验,比咱们了解怎样和敌人交手!”
是啊,那个排原本就是跟着李牧首先到达战场的,打退了围攻巡逻队的敌人,然后负责保护战地医院,歼灭了几小股试图袭击战地医院的敌人——他们就是有更多的经验。
也许几个小时之前大家都是一个样,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可以想象的是,这一场战斗结束之后,第107维和步兵营会自动的分成两个层次的官兵,一方是从头到尾血战到底的官兵,另一方大概就是以预备队为主的只是干了些辅助工作的官兵了。
甚至于完全可以确定,伤亡最惨重的那个连那个排那个班,以后将会在整个团乃至于上升到全军,都会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誉。
刘贵松和杨青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排扬长而去,向着夕阳的方向,那个方向就是锋线的所在。
就光线来说,对维和部队这边是不利的,因为恰好面朝西,是逆光,而新月旅则可以将自己隐藏在昏暗之中,来与维和部队的精英们对抗。
没有空中掩护的情况下,这场突然爆发的战斗,原始的味道更佳浓厚一些。步坦协同,炮火掩护,混合编队冲击,火力压制,步兵迂回进行杀伤歼灭。同时也是最残酷的,双方接触的距离往往在百米之内,打到了白热化的交火,甚至逼近了二十米的死亡距离。
一发大口径炮弹落在十字路口西南三百多米处的位置,那里是李牧的装甲指挥车活动的区域。显然,新月旅不但装备了大口径火炮,还瞄准了维和部队这边的指挥部。
炮弹落下爆炸产生的破片打在装甲指挥车上发出哐当当的声响,冲击波让重达十几吨的装甲指挥车都在颤抖,剧烈地摇晃起来。
新月旅里面有高手,可以通过无线电信号的强弱来锁定指挥车,李牧果断地命令装甲指挥车快速移动起来,只有跑起来才能躲过炮火的攻击。
战斗在持续,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