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声音离白一生越来越近,他的心也揪的越来越紧。白一生想要将睡在身旁的爷爷叫醒,却又怕那女鬼发现自己还醒着。而且白南均匀又粗重的呼吸声不断传入一生的耳中,他根本就已经睡熟了。
卡啦,卡啦……那女人已经从楼梯上下来了。她一步一步逼近着一生,每近一步,白一生都觉得愈发害怕一分。
随着女人的逼近,那股奇怪的香味也越发浓重。香味似乎是源自女人身上的。等到那女人离白一生不过两三米的时候,他几乎觉得心跳都为之停止了。
只是那女人走过来之后就没有了声音。此时整个喜神客栈里,除了白南的呼噜声外再无别的响动,寂静的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听得到。
有的时候,明知自己身处险境却不知为难何时会爆发的痛苦远大于直面恐惧,此时的白一生便是如此。那女人的脚步声响到自己身体附近就停了,她究竟在做什么,又想要什么?
那女人越是不发出声音,白一生就越是好奇。此时的白一生心中简直是天人交战,最终,好奇战胜了恐惧,他微微将眼睛卸开了一条缝周围,但目之所及之处却是一片漆黑。白一生心中微微有些纳闷儿,即使喜神客栈终日昏暗,也不该这样漆黑一片啊。
带着这般的好奇心,白一生又将眼睛睁大了一点,却感觉到眼眸一阵针扎般的刺痛。瞳孔是人身体上最娇嫩的器官,此时陡然疼痛起来一生一下子没忍住,本能的抬手揉了一下。
他的手伸到脸庞的时候,却摸到一片湿冷的东西。那种一丝一缕的触感,竟像极了人的头发。头发?这里怎么会有头发?
“我知道,你没睡着。”女人的声音从白一生身后轻轻响起。
声音响起的瞬间,白一生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僵硬的抬起头,看到了面前如同瀑布般垂落着一层乌黑的发丝。在那片头发从白一生身后伸出,散落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而那个女人,不知何时竟悄无声息的来到了白一生的身后,弓着身子望着假寐的白一生。
她的眸子里带着诡异的莹绿,那张魅人的面孔再也不能吸引一生半分。此时的女人面目狰狞,不断的低声笑着。她的手中有一盏黑乎乎的油灯,女人的脸一半沐浴在灯火之下一半隐匿于黑暗之中,格外的阴森。
白一生再也装不下去,飞快的从床上爬起来,就冲一旁的爷爷跑去。
“爷,她来了,她过来了!”白一生无助的喊着,声音里带着几分哭腔。可是无论白一生怎么摇晃,白南都如同睡死过去一般纹丝不动。眼看着那女人就要走到面前了,白一生脑海中飞快的思考着该怎么办。
跑肯定是来不及,丢下亲人的事情一生做不到。但若不跑,以自己一个凡夫俗子的力量又如何与她相抗衡?就在白一生心焦的时候,突然看到了爷爷桌边的拐杖。那拐杖几乎跟白一生一样高,握在手中也能暂时抵挡一下那女人了。
想到这里白一生立即伸手去抓那拐杖,他猛的握住拐杖的一头,双臂圆轮就要将拐杖砸向那女人。谁知那拐杖看似木质的轻飘飘的,实则沉重异常。它本是立在那里的,被白一生这一拉竟直直倒了下来。
那拐杖非但没有砸向女鬼,反倒冲白一生倒来。这一点着实是令一生始料未及,惊愕之中他甚至忘记松开那沉重的拐杖。只听扑通一声,拐杖连带着一生一起砸在了地板上,发出一声沉焖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