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句话还没说完、林潼就烦躁的摆了摆手:“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有什么可提的。这样也好,以后有你来给她祭祀,我也不必再有所记挂了。再过几年等老子阳寿用尽,飞升去了多潇洒……”
这些话,白一生好久后才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当时的他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里,只觉得林潼的语气里有些伤感,却没有细想。
两人在坟前呆了半日,等到傍晚时分,林潼说了声走吧,便转身下山。
白一生应了一声,随林潼一起离去。月悬空中的时候两人下了山,张超醒过来之后已经到了山下等候,林潼冲大白打了个呼号。大白驮着木木欢快的冲来,林潼拍了拍它,转身对白一生说:“你要去哪里?”
白一生还记挂着他的父母,便要和张超去苍山,林潼也要去那边,几人同行大约一月便到了苍山。
白家在苍山也有一处宅子,只是比较小。白一生在张超的带领下找到了宅邸,却没有见到应该在宅子里等他的父母。张超这时才将白家的变故告诉了白一生,他本以为白一生会难过甚至崩溃,但他却并没有,反而很平静。
路上白一生看张超的脸色其实已经猜到,但他没想到的是小叔白宏时在见到他的时候会露出那样一副厌恶的嘴脸。
白一生见到白宏时的时候,他的身旁站着一个浓妆女子,而他正指挥着一众侍从整修白家的宅邸。白一生知道他的孩子和夫人死了,却没想到他竟这么快就有了新欢。
“你还活着?”白宏时挑了挑眉,“老头子呢?”
“爷爷去世了。”
“哦,那,张超,你去给他收拾个偏房吧。”白宏时的神情明显轻松了不少。张超听了刚想反驳,白宏时就用一句:“这里房子小,有间住就很好了。”堵住了张超的嘴。
晚上张超打算将两人简单的行李放在那间破败如茅庐的偏房里,白一生却制止了他。“我们明天去找林潼吧。”白一生躺在一张光板床上,轻声说道。张超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行李,看着躺在床上的白一生。
月光如水,从窗柩里倾泻进来,在白一生身边静静流淌着。月光下这个少年的神态和半年前截然不同。彼时的他还是一副孩童的模样,眼睛里闪烁着天真烂漫,而现在的白一生却平添了几分老成,尽管他还不到十五岁。
分别的时候,林潼说他在这里一个叫元遥的地方。第二天天刚亮,白一生就离开了白家的老宅。他和张超在苍山附近寻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那个叫元遥的地方,两人再三寻找,终于寻到了林潼留下的地址。
那是一座光秃秃的小山,位置很偏僻。山腰上隐约有几间茅庐。
“应该就是这里了。”张超说道。两人往上爬着,那山看起来很矮,但爬起来缺分外陡峭,两人爬了好几个时辰才上到半山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