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刚刚吃饭的时候白一生就闲聊的食客提到过这镇上一个有钱人家出了怪事儿,据说那家的家主——宋老太爷的夫人死了,可冤魂久久不散还在世间徘徊,虽然没有伤到人,但还是弄的家宅不安。
说到冤魂孽障,白一生见的比他见过的活人都多,看到的时候也分外亲切像见了亲人一般。经历了小缨子的事儿后白一生越发觉得活着的人有时比鬼魂更可怕,为了一己私欲可以擅自决定他人的生死,尤其是钻牛角尖儿的本事更是令白一生震撼不已。
“不知道这次的人又是为何而死,又为何流连在人世啊……”白一生一边想,一边叩响了宋家的大门。
门开了,从里面露出一张老头儿的脸来,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珠儿上下打量了白一生一番,从干瘪的嘴里挤出俩字儿:“找谁!”
“敢问您家最近是不是有些不太平?”白一生清了清嗓,压低了声音问道。
“是啊!”门缝儿又开的大了些,白一生看到里面是个年近古稀佝偻着腰的老头儿,他脑袋上带着顶黑色瓜皮帽,正抄着手看着白一生。“怎么着,您能把宋宅的邪送走?”
“那是自然。”白一生挺直了腰板儿,摆足了架子,目不斜视的点了点头。
那老头儿乐了,敞开大门:“那大师就请进吧!”白一生大摇大摆的走进去,本以为老头儿会通传主人让人来迎接,可没成想一进大门就瞅见足有十好几个身着各式各样奇装异服的人,以不善的目光注视着他俩。
“这些都是今儿来的道士和尚,都说能送走老夫人!”老头儿说道。白一生一看这堆人每一个不是身穿道袍头顶金冠手握桃木剑的全副武装,每一个都是仙风道骨一把长髯,自己则是穿了便服的半大小子,身后还跟了个贼眉鼠眼的豆芽菜,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老头儿说完了索性也不关门了,嘴里念念叨叨的:“你们这些走江湖的别以为宋家是大金库,任由你们胡说八道也能捞到赏银。老太爷说了,来的道士和尚都得在院子里呆一晚上,真能降住邪祟才能见他,那些混吃混喝的趁早快走,别耽误大家的时间!”
满院儿的和尚道士并不知道还要先在院儿里呆一晚,听到这里纷纷吓的缩起脖子。可是碍于面子又不能走,只能杵在院子里念经的念经,摆弄法器的摆弄法器,以求平安度过这一夜。
豆芽菜一开始见了这一院儿的和尚道士吓的躲在白一生后头连句话都不敢说。它说好听了是婴灵,能修炼成正果,要是说不好听了也就是个鬼,还是个寄居在人皮囊里的恶鬼,碰上个有修为的把它收了,它也没地儿说理去。
不过后来看到这些和尚道士见到它,眼神里除了嫌弃并没有其他神色,豆芽菜也就猜到这些不过是堆草包饭桶,没真本事,连它这个混在人群里的冒牌货都看不出来。他放心大胆的和白一生坐在院子一角,等待着晚上大显身手。
白一生眯着眼睛打量着宋家宅邸,豆芽菜则没事儿可做。正闲着,身旁一个道士打扮的人突然凑过来一笑,说道:“小兄弟,你也来分一杯羹啊?”
豆芽菜嘿嘿一笑,点点头。那形容猥琐的道士又道:“小兄弟,看你这模样也是初入江湖,我作为前辈,不得不指点你两下啊!这人靠衣裳马靠鞍,连佛祖离了他那身金装都不过是一堆烂泥巴,你怎么就不知道置办一身好皮相呢?
做人要敬业,咱干一行要爱一行!你看看我,全新的道袍加上全套的法器,这才像那么一回事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