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方既然敢自称侯爵,显然来头不小,而且对方未经通禀允许,竟然直接来到这里,更是不得小视,乔明堂整了整衣裳,上前拱手道:“未请教阁下......!”
那人拱手笑道:“河西冯破虏,承蒙圣上厚爱,钦封一等北勇侯,还请乔总督多多指教!”
乔明堂闻言,顿时恍然大悟,立时想起来,眼前此人,正是前任河西总督冯元破手下的亲信,后来投奔到瀛祥麾下,协助瀛祥收揽了河西军,此人封爵北勇侯,乔明堂其实有所耳闻,只是今日突然见到,一时却是没有想到这个头上。
冯破虏之前不过是河西禁卫军统制,与乔明堂的地位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若是往昔相见,冯破虏自然不可能与乔明堂平起平坐,但是瀛祥到了河西之后,要收整河西兵马,冯破虏却是不可或缺的人物,如今可说是定武极其倚重的人物,否则也不至于年纪轻轻便即封侯拜爵。
乔明堂诧异之余,心下却是一凛,他先前还在想着朝廷得知西山兵败消息之后,将会作何反应,却没有料到说曹操曹操到,河西竟然已经派了冯破虏前来。
但是瞬间一想,西谷关被攻陷的消息,倒是派人早早飞马禀报了河西,河西定然也是早已经知道西谷关陷落的消息,可是此番西山军与西北军厮杀,兵败消息暂时连西山人也未必全都知晓,朝廷又怎可能未卜先知,甚至派出一员大将来?
乔明堂心下狐疑,但是脸上却是勉强含笑道:“原来是北勇侯大驾光临,怠慢怠慢,侯爷快请到大堂就坐!”
冯破虏瞥了屋内桌子一眼,见到桌上都是酒菜,但是几个碗碟翻侧,桌上溅满油污,笑道:“乔总督似乎心情不好,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乔明堂不动声色道:“侯爷请!”
冯破虏随着乔明堂到了大堂,分宾主坐下,乔明堂才小心翼翼问道:“侯爷此番前来,不知有何贵干?莫非是圣上所派?”
“如果不是圣上旨意,本侯也不会前来叨扰。”冯破虏人高马大,一身甲胄,自有一股虎气,说话之间,却也是意气风发,颇有一种居高临下之感,倒似乎是将乔明堂当作部下一般,径直问道:“乔总督,关隘那边,现在是怎样一个情况?”
“关隘?”乔明堂一怔,“侯爷是说......西谷关?”
“自然是西谷关。”冯破虏道:“圣上接到折子之后,知道西谷关陷落,担心楚欢会趁机率军入关。据说西北军的骑兵十分强悍,你们西山兵马恐怕难以招架,所以圣上下旨,由本侯率领一万铁骑,前来增援,务虚要保证西山的安全,在西边组成一道屏障,阻绝西北军入关......!”
乔明堂脸色微变,冯破虏却是继续道:“一万铁骑,还在半道之上,最迟三日,便可赶到。本侯是快马加鞭,率领亲兵扈从先行赶来,与乔总督商议接下来的事项。”身体微微前倾,道:“临来之时,圣上嘱咐过,楚欢拿下西谷关之后,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夺取西谷关的目的,便是要打开西北与关内的联系,如今群贼乱国,逆寇众多,如果道路打通,楚欢必然与关内的乱寇狼狈为奸,后果不堪设想......!”
乔明堂此时额头已经冒出一丝冷汗,勉强笑道:“侯爷说的是。”
“西谷关虽然被拿下,但是西北与关内的联系却并没有完全被打通。”冯破虏肃然道:“圣上担心,楚欢接下来很有可能会对通州发起攻击,所以在楚欢进兵之前,我们必须要加强通州的防务,而且要在通州构筑一道屏障,将西北人的道路封死......!”仰首道:“圣上对这边十分的关心,调集了一万精骑,大部分都是能征善战的夷蛮骑兵,有这一万精骑,再加上乔总督的西山健儿,我们有足够的兵力在通州构筑防线,堵死楚欢。”
乔明堂额头冷汗更多,冯破虏已经瞧出有些不对劲,皱眉道:“乔总督是否身体不舒服?脸色......似乎有些难看?实在不成,你先歇息一日,明日咱们再详细计划,等到兵马一到,可以马不停蹄赶往通州......!”
乔明堂心知事情已经隐瞒不住,叹道:“侯爷,你们.....来迟了!”
“来迟了?”冯破虏一时间还没明白过来,奇道:“乔总督这是什么意思?”
乔明堂颓然道:“通州已经沦陷,非但如此,梁州也已经被楚欢所占,我西山主力,已经......已经是全军覆没......!”
冯破虏睁大眼睛,嘴巴张了张,一时间却发不出声音来。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