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铁心不太会骑马,又嫌马车太过引人注目,只得靠轻功赶路,一路奔波,总算在天黑前到达目的地,在身形停稳的刹那,他觉得两条腿都是酸软的,脚下一个踉跄差点以狗□□的姿势摔倒在地上。他环顾四周,找到一间门脸很小的饭馆,走进去打算歇歇脚,顺便等到天色完全暗了在行动,一进饭馆,他发现有这样想法的不止他一个人。
萧凤翎一尘不染的白衣和雕刻精致的白玉面具和这间连招牌上的字都褪了颜色的小饭馆格格不入。他点了一桌子的饭菜却不动筷子,只是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怔怔望着楼下的街道发呆,寒铁心知道,他也是在等待日落。
在寒铁心坐下的时候,萧凤翎转脸看了他一眼,但只是一眼,很快又将头转了过去,寒铁心觉得自己这幅样子应该是骗过了他,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又因一路奔波腹中早已敲起战鼓,招呼小二上了一碗牛肉面,闷头大口吃了起来,这个饭馆店面本就很小,人又少,虽然寒铁心吸面的声音并不大,却仍是清清楚楚的传到了耳力敏锐的萧凤翎耳中,伴着胃里反上来的一阵酸水,面具后的萧凤翎深深的皱了一下眉,就再也不想看那体态臃肿的庄稼汉第二眼了。
太阳落山后,萧凤翎起身离开了饭馆,正在剥着核桃的寒铁心见状也起身跟了出去,为了不引起萧凤翎的怀疑,在第一个路口便与他分道扬镳,绕了一圈偷偷潜进南宫世家。摸索着找到了南宫炼的房间,走到房间门口时微微一笑,看来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那人是谁,寒铁心不难猜出,暗想也算是英雄所见略同。
萧凤翎从教众那里得到消息,南宫炼的房间自从他死后就一直空着,这一点就让他颇为奇怪,南宫世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毕竟是武林世家不是达官显贵,不会像官老爷那般自己住一间房,夫人住一间房,各个宠妾再一人一间房。南宫炼只有一个妻子,就是江南金刀堂堂主闵敬的幼女闵雅,两人成亲十余年,育有一子南宫淳,是南宫世家唯一的继承人。
江湖传言南宫炼与夫人闵雅虽是在家族的安排下指腹为婚,成亲十余年来也算得上举案齐眉,他们的独子南宫淳更是乖巧伶俐,根骨极佳,虽然年纪尚幼,但不难看出日后定是能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这样一对外人眼中门当户对的江湖眷侣,怎么会在南宫炼死后不久,闵雅就搬出了他们的房间呢?就算是她不愿睹物思人,那为什么要派那么多人守在房间周围,一副害怕被人闯入的样子,不过是一间卧室,又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呢,除非,里面藏着什么秘密,藏着什么不能为人知的秘密。
萧凤翎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仔细查找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夜风吹打着窗棂,发出轻微的响声,萧凤翎的手微微僵了一下,转身,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眸紧盯着窗外,沉声说道:“阁下既然已经来了,为何还要畏首畏尾不愿现身呢?”
在说话的同时,萧凤翎一挥右手,袖中三支丧门钉已经打出。
“阁下既然要我出来相见,为什么又要暗器相迎呢?”一道黑影从窗户闪了进来,声音低沉沙哑,吐字含糊不清,带着浓重的南方口音。
萧凤翎一见来人,立刻警觉了起来,这个人便是曾经他在青萍谷遇到的那个身材臃肿的蒙面人,自从上次交过手,萧凤翎派人四处打听,那人却好似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打听不到丝毫消息,这次再见,仍是一身夜行衣,也仍然是蒙着面,又出现在南宫世家,不得不让萧凤翎心中更加怀疑,眼前这个胖子究竟是哪路人,与自己的一次次相遇,是偶然还是有所预谋。
“萧教主不必惊慌,我并没有恶意。”黑衣人操着浓重的南方口音说道,“相反,我们现在有着共同的目标。”
“哦?阁下此话怎讲?”萧凤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