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床上,一大队士兵正在开挖河道,李恕率领魏虎来回巡视,尽管天气炎热,士兵们也不敢偷懒,卖力地干着,好多人身上已经汗流浃背了,却没空去擦一擦,有的人干脆打了赤膊,这样倒是更凉快些。
李恕满意地看着,这些虎威营的将士身体素质就是不一般,换做一般人,早就没什么力气了。他们这干了大半天了,却没有一个人叫苦叫累。
当然他不知道,因为薛奇山被罚的事,现如今虎威营的将士们早就对裕王十分敬畏了,加上他们的最高上司魏虎将军对他唯命是从,还有哪个敢在这个时候叫声苦,这不是给自己找不好受吗?
不过这样,士兵们的工作效率明显很高,不到一天时间,这一段最高的河床已经挖下去不少了,只要再坚持几天,相信今年就算会有洪涝之灾,也不会像以往那么骇人了。
“王爷,我们已经贴了招民工的告示,咱们开出的工钱不少,相信来做工的民工会很多,不出三日,便会完工。”魏虎欣慰地看着逐渐低下去的河床,并无多大担忧。
他着实没有想到,以往治河大臣总是采取筑高堤坝来阻挡洪水,裕王却让人深挖河道,这个方式倒是有些新颖,想想又觉得有道理,堤坝筑得已经很高了,有些地方,河床已经高出了田地,暴雨袭来,堤坝决口,洪水奔流,好多良田被淹,这几年尤其严重。
今年李恕不让筑高堤坝,只是让人将一些决口的地方补上,然后命人挖河床,这样一来,倒是个更为稳妥的办法。
李恕却没他那样乐观,转身吩咐身边的一个亲兵:“去城里打探一下,让已经招到的民工立即过来开工。”
“是!”亲兵领命去了,李恕看着宽阔的河道,忽然有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李易过来,递给他一个水囊:“王爷!”
李恕接过水囊,拔开塞子,递到唇边,又拿给魏虎:“魏将军也一定渴了,喝吧。”
他神情十分自然,没有一点别扭的样子,魏虎愣了一下,喝了两口递给李易,李恕却一把夺过来,仰头大口大口地喝了几口,这才递回给李易。
魏虎看着他的动作,目光闪了一闪,没有说什么。
“王爷,日头这么烈,您还是去帐里歇一歇吧!”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好几个时辰了,河床上的沙石晒得滚烫,像无数个小太阳炙烤着,更是热得不行。
“不碍事!”李恕不以为然,他是什么人,这么点苦头根本不在话下。深山老林,无人的荒漠,他什么地方没呆过?
李易知道自己劝不动他,只好回帐子里拿了巾子,过来给他擦汗。
“王爷,不好了!”先前那名亲兵回来了,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李恕眼里射出寒芒,那名亲兵意识到自己不妥,连忙端正了神色,跪地汇报道:“启禀王爷,属下刚才奉命去城里查探,得知有人故意煽动群众,制造谣言,导致前来应征的民工数量很少。”
“怎么回事?”李恕眉头一挑,那亲兵慌慌张张的,便知果然出事了,他一早就有种预感,正觉得有些奇怪呢。
那名亲兵据实回道:“属下也不很清楚,只是听说城里有人散布谣言,说王爷您……”他说着抬眼小心地看了一下李恕,犹豫着欲言又止。
“快说,都传了什么谣言?”李恕脸色严峻,催促着。
“他们说,这沂河的守护神会保佑江州的百姓们,开挖河床会触怒沂河神,会遭报应的。”亲兵抬手擦了下额角的汗,才继续道,“他们还说,王爷是对皇上起了异心,故意要挑起河神的怒火,才会反其道而行之。”